逗弄
崽儿就是麻烦。
但很快大冤种……啊呸,村人就来了。
杜长兰眯了眯眼,很快认出来人,村里姚家的四儿子,同样是幺儿,同样相仿的年岁,姚四郎比杜长兰靠谱许多。
靠谱的人就是需要委以重任!杜长兰如是想。
于是两人一番友好交流,姚四郎带着孩子们去捉泥鳅了。
晌午时候,孩子们的嬉闹声再度传来,杜长兰悠悠睁眼,打了个哈欠。
杜成礼提着木桶跑来:“小叔你看,我们捉了五条泥鳅,整整五条。”
杜长兰撇嘴:才五条。
“你们真能干啊。”杜长兰笑眯眯把跟来的姚四郎从头夸到脚。
姚四郎忙摆手,“我也没做什么,都是成礼他们聪明。”
一派欢声中,杜蕴抱着小黑闷闷不乐。
所以回去时,杜长兰故意落后人群,戳了戳小孩儿后脑勺:“怎么不高兴。”
杜蕴不理他。
杜长兰眼珠一转,有了猜测,俯身凑在儿子耳边:“怪爹没陪你。”
杜蕴幽怨的望了杜长兰一眼。
杜长兰摸了摸鼻子,干咳道:“天黑带你玩。”
杜蕴不语。
杜长兰捏捏他的小脸:“不骗你。”
小黑伸着脖子汪汪叫,舔舔杜蕴的小脸,杜成亮听到声回头:“小叔你们干什么呢?”
“没什么。”杜长兰随口应。
他们经过姚家的时候,杜成礼询问过杜长兰之后,挑了两条泥鳅给姚四郎。
姚四郎拒绝:“不不,我不能要。”
杜成礼直接将泥鳅放姚家水盆里,咻地一下溜走了。
几个小子得了趣,也不惧酷日炙热,下午提着木桶再度下田。
杜长兰在书房习字温书,杜蕴在旁边陪读。自从杜长兰在众人前展露杜蕴的念书天赋,杜老爹手一挥,给杜蕴也做了一套书桌。
杜蕴还惦记捉泥鳅的事,活似凳子生钉,怎么也坐不住。
杜长兰不理会他,静心凝神,认真写字。
杜蕴几次想开口都咽了回去,连小黑都不吠叫,在杜蕴脚边安静待着。
渐渐地,杜蕴也沉下心,认真写字。
杜长兰嘴角勾了勾,心道父母是孩子榜样倒不止是碗鸡汤。
蝉鸣声声,微风徐徐,嘀嗒一声响,粗糙的纸面晕出一点湿意。杜长兰用手帕擦擦汗,继续书写。
杜蕴有点坚持不住了,想要休息,可看他爹还在习字,咬咬牙继续。
杜长兰画下一撇,暂时告一段落,起身休息。杜蕴感觉旁边投下的阴影,本来疲惫的心一下子精神了。
“好像毛毛虫。”
杜蕴:………
杜蕴:可恶啊啊!
杜蕴搁下毛笔,据理力争:“爹就是这么教我的,我学的很认真,才不像毛毛虫,跟爹的字很像了,不是毛毛虫…”他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爹上午跑去睡大觉,不陪他捉泥鳅,现在还说他字写的丑,他很努力了。
杜长兰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这么笨,我说什么都信。”
小孩儿张着嘴,连难过的情绪都卡住了。
杜长兰将自己的毛笔字拿过来,跟便宜儿子做对比:“你既然觉着你的字形与我相似,怎么还会被我的话左右。”
小孩儿这下反应过来了,他盯着杜长兰那张笑脸,一时间各种情绪翻涌,愤怒,委屈,哀怨,难过,情绪交织起伏,起的快,落的更快,以致最后都麻木了。
他恨恨走到书房角落,阴暗的种蘑菇。
杜长兰笑嘻嘻跟过去,戳戳便宜儿子的肩膀,问他:“要不要去挖蚯蚓,晚上咱们不止钓泥鳅,还钓黄鳝。”
“……天黑了都看不到路。”杜蕴抱着自己的膝盖,觉得他爹在耍他,并不抱什么希望。还觉得晌午相信他爹说辞的自己傻。
孩子逗一下是乐趣,真把人逗狠了,就是童年缺憾了。
杜蕴小身子骤然腾空,但他紧张了一瞬又放松下来,任由他爹抱着他出了院门。
“给。”杜长兰给他一个陶罐。
随着杜长兰几锄头下去,泥土翻起,褐色的蚯蚓在其间拱动。
杜蕴小徒手去抓,杜长兰抵着锄柄看着,并不动手。
他那不合时宜的洁癖又犯了。
父子俩分工,很快装满半个陶罐。杜长兰锄头一甩,扛在肩头:“回家。”
小黑甩着尾巴:“汪汪汪~”
杜蕴抱着小陶罐,心里美滋滋。
重新回到书房,小孩儿精神抖擞,状态极好,提笔默写千字文。
在小孩儿的期待中,夜色换下白日,杜家小院的灯火熄灭,父子二人偷偷摸摸离家。
田野间,小河边摇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