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要送的信件是一封家书。
昨个下午时候,有个丫鬟找了过来,带着信件求着她送过去的,那姑娘明媚皓齿,长得倒是漂亮。叶九本就有去襄县的心思,眼瞧着顺路,索性接了下来,替她跑了这一遭就是了。
这世道穷人多艰,女子多艰。
况男人尚可以读书求名,买卖求钱,女人家大多却只能呆在家里,条条讲清白,事事言贞洁,讲究个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嫁夫从夫,夫死从子。
叶九莫说受过那般的教育,就是自幼也没被人做女儿家看待过,只叫她自己多了一点怜香惜玉的心罢了。
……
姜二少爷这等的书生崽,骑马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就觉得腿跟处磨的疼,叶九放缓了速度,还多与他垫了个垫子,也没叫他能被多折腾一会儿。
“小病秧子。”叶九心说,二人共乘一骑,他没力气了就靠在她身上,叶九抱着人,又瞧着飞驰的老马,心说这马年事已高,还如此健步如飞,便对他更加有些嫌弃。
“小病秧子,啧。”
从此处到襄县有几十里地,一路上皆是荒郊平原,前些日子下的雪还未化,铺在地上银装素裹的,太阳照下来,白茫茫一片,煞是好看。
只可惜那小少爷并没有来得及观此美景,他两个一路上歇息了好几次,许久才到地方。
姜舟躺在榻上,累的眯着眼睛没得进出气,叶九拿手拍拍他,没得什么反应,便用手掐了掐他的脸。
他的脸蛋很白,很光滑,想是没人不喜欢掐的。
“小少爷,你这也太差劲了,叫你整日不出门,死读书,读死书,这点路瞧把你累的,小病秧子。”
那医馆的大夫叫人端了些黑乎乎的汤汁来,煞有其事:“虚,虚啊。”那大夫道:“体虚,以后叫他多动弹动弹。”
姜舟:“……”
叶九便拿此事笑话他。医馆里病人颇多,那大夫与他看了一二便回屋去了,留他在堂屋小床上休息,叶九在他身边,托医馆的伙计出门买了一些吃食带了回来,等到饭食买回来时,姜舟已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此时正是午时,医馆的人少了些,那大夫与叶九说话:“那年老的大夫多的是,你却要找年轻的,却满头白发的。”那大夫笑他:“年轻却白发苍苍,那多是有病,还得是大病,你找的是有病的还是看病的?”
“自然是看病的。”
“看病的?你要找白头发的年轻大夫?”那大夫摆了摆手:“没有,咱这没有。”
那大夫喝了口水,准备叫下一位哭爹喊娘的病者进来,还未及那人入门,这大夫摸了摸胡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咱这虽是没有,不过我倒是想起来,前些日子刘大人病重,倒叫一个年轻崽儿治好了,我只听说,倒没见过,你问的可是他吗?”
叶九先前只知道是一个大人,也不晓得是哪位大人,听见有些像了,就道:“好像是他。”那大夫也是心善,任那哭爹喊娘的吵闹,与叶九指了方向:“那你就去问问吧,这孩子小时候定是遭过大罪的。”他指着姜舟道:“他年纪还小,若是能早些治好也是一桩善事嘞。”
她便背着人出了门,老马通人性,跟在二人后面。她一路问了过去,只是到了地方,问了门子才晓得这人早已经走了,问及去了哪,那门子摇了摇头,说是不知道,叶九无奈,又只能带着人回来。
……
这事便只能暂且告一段落,叶九估摸着天色,摸黑回去她自己可以,再带个人定是不成了,天凉,若是由此再病了可是不妥,于是索性找了一处酒家住了下来,打算明日再回去。见那酒家卖的也有酒壶,便花钱也买了一个,灌了酒放到马背上。
“你来这是找大夫的?”吃饭的时候,姜舟问她。
“来送信,顺路再找找大夫……小二,多来一碟羊肉。”
“好嘞~”酒家也卖吃食,店里的小二搭着手巾热情的很。
姜舟心思细腻,心说,找大夫……是因为我吗?他这样一来反而有些吃不下了,一时间吃饭心不在焉的,叶九那儿狼吞虎咽的吃罢了,见那小少爷还在挑食,碗里仍有大半未曾吃完。
她想了想今日的事情,想起今日来时在路上休息三四次了,想起本该晚上就能回来结果拖到了明天,想起他这病秧子,吃的又少,竟还如此的挑食。
她便莫名有气,摸着下巴看他吃饭,喂猫似的细嚼慢咽的样子,皱了皱眉:“小病秧子。”
“嗯?”
“吃完,一点都不许留。”
“嗯?”姜舟愣了愣:“可是……”
“没有可是,不许留。”
姜舟:“……。”
……
第二日姜舟起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叶九的影子,天气寒冷,那酒家的伙计给他拿了两个热包子放到怀里给他捂着,说是他哥哥在外等他,他便出了门,却见叶九在与路边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