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如今害您受了这般的罪，差点就……”她有些自责，擦了擦眼角：“只是当年少爷病了，又没个去处可以安身，才带您投奔这里，老爷他又……我也是没有办法……”

姜舟看她面色有些憔悴，想起当年他生父未去时候，那时候莲儿生的貌美，提亲的人中不乏有年少有为的年轻公子。而如今却这般境地，不得见人。

姜舟心里憋闷，乔莲儿抹着眼泪，听他叹了一声：“阿姐，我拖累你了。”

“您这说的哪的话？”乔莲儿惊讶：“少爷，若是没有您，没有大老爷，如今我尚且不知在何处呢。”

二人相看片刻，那莲儿又叮嘱了他两句，却听姜舟忽的叫住她，道：“阿姐，你有想过离开姜家吗？”

乔莲儿一愣，眼角的泪珠滚了下来：“离开……”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了，小声地劝他：“少爷莫要说这般话，不要让老爷听见。”莲儿道：“更何况离开能去哪？无处奔靠。您年纪尚小，还不知世道艰难，出去又能怎么样？您还这么小……”

姜舟深深地看着她，他外表太乖了，以至于乔莲儿以为他是听进去了，便擦干了泪：“老爷对您如亲子一般，虽是如今对您略有忽视，也是体恤您体弱，才找了清静之处让您住下，待到以后少爷您身子骨好些了，便可用心读书，您如此聪慧，到那时何愁老爷不想着您呢？”

剩下的劝说停在了嘴边，莲儿看到有人牵了马过来，便擦了擦眼睛。她虽没什么名分，也得与外人避嫌，如此抛头露面，只是想趁着天还未亮与姜舟说两句话罢了。

“莫要多想，养好身子骨才是。”莲儿小声叮嘱说，便匆忙离开了。

只是她走的急，回头时候路过牵马的青年，也不抬头去看，只福了身，她心下匆忙，担心若是被大夫人见了，指不定又要被如何指责，如此脚下绊了一下，便被那青年眼疾手快的扶着胳膊扶了起来。

那莲儿这才看见那青年模样，跟左耳处的一只小的蓝色的耳铛。便慌忙福身：“叶少侠。”她衣袖在方才时候翻开，只露出小臂上的一片淤青来。

叶九眸间闪了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只当没看见，与她还礼。那莲儿有些不安，伸手将袖子放了下来，声音柔柔弱弱的与她说话。

“二少爷体弱，路上，可烦请少侠照顾他一些？”她还记得这青年对姜舟颇有好感，有他照料，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这个自然，此行是由我负责小少爷的安全。”

那姑娘便笑了笑，道了谢便离开了。

那姜舟坐在马车上，片刻后便有人敲了敲马车的车壁。

“小少爷，怎么不坐到前面去？”青年牵着一匹马，那马这些日子被圈在马厩里撒不得欢儿，如今被带出来了可是兴奋，只翻着嘴嘴唇，拿牙齿去咬他的头发。

他便轻轻将它的头拍了拍：“乖，别闹。”就安抚了它。青年转过头来，他依旧如往日一样，穿着一身青袍，腰间挂着一桃红柳叶香囊。

眉眼温和，一如昨日。

此时离他们上次见面有十天之久了，姜舟抬着眼看他，他这几日过的不好，眼睛下面有一团黛色。

“怎的不叫人？”

姜舟抿了抿唇，片刻后抬起头，也不叫他哥哥了，只肯随着旁人一般叫他：“叶少侠。”

“……”

是了，这小少爷脾气倔，又记仇，可是难哄哩。

叶九看着他有些无奈，想当初还不熟悉的时候，这小子客客气气的，说话时候还会脸红，如今熟悉了，就舍得在她这耍性子了，但她一向心宽，也不计较，只道：“小少爷，坐到前面的马车上去。”

姜舟看了他一眼，想说我与大哥不和，恐遭他厌恶，又恐多事才坐到此处，但话到嘴边又咽下。

“一定要去吗？”

“一定要去，众人都在前面，你坐的这么远，没什么还好，若是发生了什么，鞭长莫及，我来不及顾着你。”

那姜舟就颇为听话的，沉默着，拎着包袱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少顷，众人收拾妥当，那姜小宝迟迟才来，来了才发现姜舟也在，他不是个分享的性子，当时就使了性子，找到了姜老爷处。

到了老爷子处，姜老爷却皱着眉说：“出行在外，哪那么娇贵，真是平日惯着你，将你养成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了！小舟在沈老先生面前素来得脸，这些日子出门在外，你好生与他学着些，来年还要随我一同向沈老先生赔罪呢！”

便将他赶了回来。

姜小宝气呼呼的又爬上了马车，对姜舟更是没了好脸色。

……

这时候天色已经快亮了，人声渐渐嘈杂，距离当时已经过去三四个月，姜老爷总算准备妥当，欢欢喜喜的上了马车，他诸多的女眷亲属都坐在前面的几辆马车上。旁的随行的镖头则做了寻常的打扮，一二十人随在马车边上行走，扛旗的走在中央，只孙当家的与叶九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