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姜舟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
耳边有女子轻轻的啜泣声。
……
“小公子,您莫哭,你今日没练字,还偷偷跑出去玩耍,大人才打了你的。”
“可是他们都能出去玩,我为什么不可以?”年幼的姜舟眼里包了两包泪,水盈盈的,委屈极了。
丫头不知该如何安慰,正不知怎么办好,门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走了进来,丫头连忙福身:“大人。”
孩童趴在床上,气鼓鼓的将脸往床里面一撇。
“可知错了?”
“我没错!”
“你今日没有学习,没有背会书,此为一,你不听话,偷偷溜出门玩耍,此为二,如今受了罚,你还这般委屈?”
“可是为什么他们可以出去玩,我就不可以?”
“他们?是指你在外面认识的孩子?”
“是。”
姜方火上心头,他皱了皱眉,想起方才旁人与他说的话。
“大人,小公子才几岁啊,正是爱玩的年纪,您吃也要管他喝也要管他,白日里又要他背书又要他写字的,未免对他太苛刻了些。”
他叹了口气:“舟儿,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与他们相比?”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今日真该反省反省了。”
门嘎吱一声关上了,屋里只留他一个,姜舟在床上差点哭背过去气去。
……
他睁开眼睛,黑暗的环境里,只能听见身边女子的哭声。
“呜呜~少爷,你莫睡……”
眼前漆黑,门外雷电一闪,头顶上的蜘蛛网便显了出来。
风声呜咽,咔的一声吹折了门外的一棵歪脖子树,破庙里四处漏风,那漏风处被人用木板挡了,屋外雷声滚滚,大雨磅礴。
破庙里杂乱破败,一行人方才淋了雨,急匆匆的才到此处,还没来得及生火,屋里有几个镖头来来回回拾了好些木头木板摞了起来,一人拿了火折子趴在地上吹,另有许些人坐在一旁休息。
“真他妈的晦气。”孙大当家的抖着腮帮子,右边光着半只膀子,露着扎实的肌肉,肩膀处血淋淋的,旁的一个人给他包扎。
“你光说是带着一家老小去探亲,害怕山路崎岖,路远艰难,你怎么不说你得罪了人?还招来了那什么钩子?!”
与他包扎的那人抬起头补充:“是吴钩子。”
“对,是那外号什么钩子的!”
他口中的姜老爷也气:“老夫行商多年,谁晓得会不会得罪哪个去?倒是大当家的你,左右不过是去探亲罢了,怎的忒不济事,还丢了我三辆马车跟好几匹马!”
“你说什么?!”大当家的怒目而视,眼睛瞪的老大。那姜老爷被他吼了一下,背上就渗出了一身冷汗,但他既是付了银子的,总要有点底气,于是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声厉内荏:“老夫不与你计较。”
反是那与大当家的包扎的人说话了:“姜老爷,你这般说话倒像是我们的过错,瞧着今天那模样,你分明是对此事心知肚明,只瞒着我们玩耍,你说要是惹了寻常小儿也就罢了,可那吴钩子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杀手,他说要掂了你两根胳膊就绝不会少一根。”
“你当初来找时候只说是探亲,说是路远担心,俺大当家的因生路而有顾虑,你却是千求百求的,若不是有些交情,便你再使唤钱,大当家的又怎么会同意?”
姜老爷子气的胡子动了动,外面狂风暴雨,吹的屋中木门直响,屋中破败,佛像落了灰尘,高坐堂中,慈眉善目,俯瞰众生。
破庙后面有一处空地,可遮风,那莲儿坐在地上,扯了一方手帕给姜舟擦脸,旁坐着的仆从觉得晦气,稍稍离他远了些,莲儿不停的抬头去看,半晌,果真从拐角处过来一个青年。
莲儿此时只认得他,忙起身过去,悄声叫了声。
“叶少侠。”
“怎么了?”青年嗓音温和。
“二少爷他病了。”
“又病了?”
“是,刚才下雨时候无处遮挡,跑的又急,风又大,一冷给冻着了。”
是了,方才打雷又下雨,众人除了马车上的,几乎没几个无恙的,外面又这么大的风,这样冷,那小少爷自然是顶不住了。
青年嗯了一声,与她一起过去看,黑暗里只能分辨出那小少爷脸上的一点白色,叶九探手去摸,额头发烫,四肢却冰凉。
屋外轰隆一声雷鸣,又听见咔啪的响声,天气忽地冷了起来,叶九没有多想,脱了外衣给他裹了,将他抱了起来。
那处,一行人终于将篝火升了起来,旁侧有人搭了灶台做饭,孙大当家的坐在篝火前气的咬牙切齿,他一动胳膊:“疼!”
给他包扎的白面书生瞥了他一眼,他是镖局里的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