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叶九此番行事,实则是有些风险在的,她这般擅自妄为,但凡二少爷再出了什么事情,若是有人想整治她可是容易,只需往衙门那递上一封状纸,保不齐她能背上一场人命官司。
但好在她运气还没这般差劲。
叶九隔半个时辰给那小少爷喂水,一个时辰给他擦身,如此一夜,只坐在凳上在黎明快要天亮之际微微合了眼,那小少爷只□□了一声,她便回了神,站起来伸出手去探看。
那少年呼吸平稳,额间已经没那般滚烫了。
叶九缓了心,收手时又被人抓住。
少年嗓音软糯糯的:“你……”
此时房间还暗着,秋霜伏在桌上睡着,叶九未电灯,月光透过窗子只洒在床尾。
叶九背着月光,也看不清小少爷什么表情,只回道:“我是新来的。”
那小少爷多日未进食,虚弱的很,抓着她的手也没什么力气,被她轻松的挣了开。
“小少爷莫怕,喝点糖茶再睡。”
姜舟便觉被人托起,碗沿已经挨到了嘴边,他喝了几口,便偏过头去,气息虚弱,像是又要睡着了。
叶九没强迫他,将碗随手放到床边小桌上,令他躺下,又盖了被子。
第二日清晨那小少爷仍是未醒,秋霜伏在桌上睡得腰酸背痛,一觉醒来发现自个竟是昨夜一夜未归。
那叶九还在房中与小少爷喂水,秋霜慌忙震惊,忙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衣裳并无不妥,甚至上面还留有一些哈喇子未干,顿时羞的脸色通红,忙侧过身用袖子擦了擦下巴和桌子,那边叶九又给小少爷灌了些汤药,才过来和她说话。
“小少爷夜半五更时候醒了一次,想是好了些,只是昨天的事,还烦姐姐勿要声张。”
秋霜自是应下。
单是小少爷还没什么,只是她昨个一晚未归,又与叶九共处一室,若是让人知道了她还哪有什么清白?如今还求不得如此呢。
她自觉埋汰得很,只背着身道谢,不敢见人,叶九见她如此,才隐隐的反应过来有些不妥,便起身离开了。
那秋霜往外探了探脑袋,见青年脚步轻快,不过几个眨眼间已经出了门去,便呼的松了口气,起身看了看二少爷,那小少爷一身酒气,已然呼吸平缓,再摸摸额头,已经凉了下来。
秋霜刷的就掉了两滴眼泪,喜极而泣,这才手脚麻利的与她自个收拾了一番,才擦罢了脸,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她只当是叶九忘了什么东西才又返回,便擦了擦手,一边去开门。
“来了,阿九哥,你可是忘了……。”
等到开了门,才发现外面是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
那小丫头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她,透着丝古灵精怪:“阿九哥是谁?”
秋霜脸一红,笑骂:“好啊你这小妮子,怎的今日这么早便到这来了?这么早的天,我可是没有糖给你吃的。”
“我才不稀罕你的糖呢,莲儿姐姐已经给过我了。”小丫头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个小包裹,秋霜接过来打开一看,见里面装着几样药材,别的秋霜还不认得,只是那人参却好认的很,看那模样没个几十年是长不出来的。
“呀!哪来的这种好东西?”
“莲儿姐姐给的。”小丫头说:“她说二少爷如今还没好,便托我送了药来,隔几日煎一些吃,好给少爷补身子。”
秋霜抱怨道:“她若是有心,还不如规矩点,别牵扯到二少爷头上。”说着把布巾一盖,催她:“快些回去吧,路上注意点,别让人看见了。”
“不怕,若是看见了,我就说是来找你玩的。”那小丫头笑了笑,又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秋霜笑骂了一声,又重新关上了门。
……
却说姜老爷这边。
姜老爷那日听叶九所说他自个无父无母也没什么背景在,心下稍松了口气,对叶九也随意了起来。但因叶九武艺在身,轻易也不好得罪,于是仍命管事的给她找了个客房住下。
“找个好点的,就西院儿那边,清静点的屋子给他住,离咱这儿也远——老夫不想看见他,肝儿疼。”
是啊,事成之后要给人家一百两银子呢,是他他就不只是肝儿疼了,那得是五脏六腑浑身上下都疼。管事的心说,也不笑话他这小气的老爷,应下后下去了。
等到第二日天不亮,姜老爷穿戴整齐,去了东街。
东街处有一家走镖的镖局,当家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姓孙。
当初起了探亲的心思的时候,姜老爷便想起这孙家的镖局来,哪曾想那孙大当家的偏觉得山高路远,他弟兄走镖困难,便与他提起一人来。
“那人武艺高强,一掌下去可以拍死一匹马。”那孙当家的道。
他这般说话,姜老爷就上了心,让人去寻,这一寻,却是寻到了一个十六七岁,文文弱弱的年轻人,年轻人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