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话语
“我想离开这里,把他们引走。”
“之后呢?你要去哪?你才做完手术没多久,如果发生冲突,而你没办法行动,到时候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上野柊吾并不赞同,毫不留情点出了她会拖后腿的事实。
文子也很清楚这一点,她神色犹豫,似乎被劝住了。
“但我在这里,就等于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在医院,他们今晚肯定会行动,这样涉及太多无辜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又皱眉:“等等、琴酒派了那么多人在附近,那齐普罗呢?他不管了?最后一次能劫车的机会他应该不会错过才对。”
“齐普罗已经死了。”上野淡声说,“昨天下午运送的车被他们装了炸.弹。”
“——什么?”文子愣住了。
“炸.弹……那伤亡者岂不是…!”
“不仅是他,三辆车的同僚全都牺牲了,还有数名普通民众被波及。”
……
……
文子一时说不出话。胸口感觉被什么压住,沉甸甸的,让她透不过气。
那么多条性命,就这样全都折在那里,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景光看着文子在听到消息的瞬间,脸上血色骤失,手也不自觉地死死揪住被套。
他面色迟疑,欲言又止。
“还有一件事。”
景光深吸口气:“——风见在那之后也出了车祸,伤得不轻。”
文子沉默了很久,才问:“他现在怎么样?”
“已经醒过来了,在五楼的病房。”
她垂下眸,看上去平静得可怕。
可景光却隐隐感觉到了那表面之下汹涌翻滚的怒火。
他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这场车祸必定不会是意外。虽说文子迟早都会知道,以她冲动的性格,生气起来指不定要做出什么,才不管自己的伤势如何。
“文子……?没事吧?”
“嗯?我没事。”
文子似乎有些恍惚,听到景光叫她才回神。她僵硬地扯起唇角,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上野先生,我仍然坚持刚才的提议。”
她的声音很轻,引得景光蓦地蹙眉,难得语气强硬地否定她,听起来已经生气了:“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做。”
文子静静地望着他:“你知道的,你拦不了我,hiro。”①
说完,文子不由得有些恍惚,似曾相识的话语,现在却由她自己说出来。
-
深夜,医院的走廊一片安静,鲜少有巡房护士经过。
一只手握住门把,轻轻拧开,无声地闪进病房,然后慢慢关上门。
男人一步步走近病床,在窗户照进来的微弱光亮下,他掀起被子的一角,却突然愣住了——
床上空无一人,被窝下仅有几个枕头。
“晚上好,在找我吗?”
带着笑意的女声在黑暗的环境中冷不防地响起,男人刚一回头,太阳穴就被冰冷的枪口抵住。
他顺着枪的方向看去,对上一双幽深阴沉的黑眸,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仿佛被毒蛇缠住手脚一般,他定定站在原地,后背发凉。
藏匿于阴影之中静静等待,又能做到无声无息地接近,还有这种杀意,真的是警察会有的吗?
男人无暇再想心中的疑惑,正要反击,却被景光反应更快地踹中他的膝盖,他不得不失去平衡,跪倒在地,然后被对方利落擒住,耳麦也从耳朵里掉了出来。
景光将它捡起递给文子。
文子慢慢来到男人面前站定,俯视着他,拿着耳麦故意对着那边笑道:“抱歉抱歉,我们这的医生脾气不太好,不介意吧?”
文子也不打算等回应,话音刚落就把它关掉了。
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进来了几名公安,迅速给他戴上手铐,将人带走。文子把耳麦也顺便交给了他们。
“怎么感觉他们好像都没见过……?是新调来的吗?”一眼望去她都没看到熟悉的面孔。
“因为zero要求用他那边的人。”
文子无语:“……怎么,他还嫌弃起我们了?”
景光没回话,默不作声地收起枪,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着文子的状况。
“不是吧,说你凶还不乐意啦?”文子见他没回应,还是严肃得表情都紧绷的样子,忍不住逗他,“还是不喜欢我说zero?”
“都不是。我哪里凶了?”冷漠的神情褪去,熟悉的柔和重新浮现于眼眸,景光无奈地摇摇头,上前用手帕替她拭去之前还没来得及擦掉的冷汗,“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没什么力气。幸好时间卡得刚刚好,不然都赶不上。”
“……我还是觉得不该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