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凰白衣4
将过去这十几年全都填补上。
待江怀渚离开后,关泠月仍然站在墓地前。
她蹲下来,抹了抹墓碑上的薄灰。
这里,所有的墓碑皆写上了墓主的生平,可这一块却没有写。
那是她打算待她身死以后,姐妹二人再一起篆刻。
擦着擦着,她脸上便显现出温柔的神情:“我的姐妹,我真的……好想你啊。”
烛火之下,池晚拿着一本书反复琢磨,就闻叩门声响起。
池晚习惯性问了句:“谁啊?”
她走到门边,只见月光将一个人的影子投射到门上,长身玉立,清贵不凡。也许树影自惭形秽,都不敢将影子投在其旁。
“是我。”那人道。
其实不说话,池晚一看这身影,便知是谁。
她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打开门:“什么事?”
“我是想问。”燕忱从身后拿出一个纸鸢,“这玩意是谁的?”
池晚白了一眼:“不用想,肯定是席明染的。”
燕忱将纸鸢递到身前:“那你替我还给她。”
“我还么?我才不还。”池晚道,“她故意将纸鸢落到你院中,我一个侍女去还什么?”
“侍女”这二字,最近出现的有些频繁。
燕忱攥着纸鸢的手指紧了紧:“你、很在意侍女的身份?”
池晚低头:“我不在意。”
无非就是所有人都因为她只是个侍女而看轻她,嘲讽她,侍女怎么可能配得上宗主?但她并不在意这些,只要她知道自己是谁,就够了。
“若你在意,你随时可做剑宗的内门弟子,你天赋要比他们强得多。”
燕忱已经开始替她谋划:“你做我徒弟如何?宗主唯一亲传弟子,多威风。”
池晚气冲冲地踩了他一脚:“我才不要!”
燕忱曾经可是她的手下败将,手下败将!她怎么可能给他做徒弟!
燕忱鞋面上留下一个小巧的脚印,他倒也未生气。他商量着问:“那你想做什么?”
池晚倔强地仰头:“我就做侍女。”
她继续道:“一个人怎样不在于他的出身和身份,不在于别人能不能看得起他,而在于他自己。他们不是看不起侍女么?我就要让他们知道,侍女都比他们强。”
燕忱没忍住,揉了揉她额角柔软的鬓发:“你已经比他们强很多了。”
燕忱已经很克制很含蓄。她可是池晚啊,无论她变成什么样的身份,她都会成为最夺目的那个人。
这一世,她从来没有刻意表现过自己,都惹来裴子溪的追逐。
若明珠不蒙尘,那该是何等光景。
池晚又瞄到燕忱手中的纸鸢,道:“这破纸鸢,你亲自还她吧。”
手腕突然被人捉住,猛地向前一拉,她便迈出了那道门槛。
距离陡然拉进,那条鸿沟似的门槛也不在,池晚几乎撞到他怀里。
她连忙退后一小步,便听燕忱低声问:“你今日走得早,是不是生气了?”
池晚口是心非:“我生什么气?天气太热,又无趣,就回来了。”
燕忱却未顺着她的话说,反而认准她生气,试探着问:“为何生气?”
池晚咬了咬唇。
“她……她昨日那样为难我,今日你还让她坐我身旁,你都帮她不帮我。”
听起来倒像是因为他不向着自己人,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儿女情长。
燕忱道:“席明染给你道过歉,今日也未再为难你。你一向很是大度,早该原谅她了才是。”
池晚嘴角都紧绷起来:“你不会是来帮她当说客的吧?”
昨天还帮着她,对席明染放重话,今天就被一碗汤收买了!
前后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他真是……真是……
她的嘴角已经抿成极不愉快的弧度:“我今日生气,都是我的错了?”
“她也给其他剑宗长老赠了汤,你有注意到么?”燕忱问道。
池晚当然没有,她除了看水镜,便是注意燕忱。
燕忱微微低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非要一个答案。
“那些长老都收下了,你会生他们的气么?”
池晚避过他的视线。
长老们收了席明染的汤,她自然不会生气。这世上除了燕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收下,她都不会生气。
答案是什么,她很清楚。
但她不敢说。
燕忱扬手,那纸鸢似乎活过来一般,长了翅膀,扶风而上。飞着飞着,便落入旁边的院落中,物归原主。
江怀渚回来,便看见两个人形容暧昧地站在那里。
他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那二人便拉远了些距离。
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