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
二月天黑的很早,楚清漓等人抵达城门时已经接近日暮,因着有官身,衙差还特意给她弄了辆马车。
此时城门口已经没有多少人,但因为有衙役护送压着一群带脚铐枷锁的的人,他们一行进城还是引起了街边不少人的注意。
马车一路这奔县衙,后面还跟着不少想要看热闹的百姓。得知这群被拷着的是土匪之后更是拿着烂菜叶子往人脸上招呼。
河间府之所以与别的府往来不多除了有瘴气之外不就是还有这些天杀的土匪吗。
李绅收到一线天那边的回信早早的在衙门口等候了,不是他不矜持,而是土匪之事兹事体大,他半刻不敢耽误。
楚清漓下车就见到了翘首以盼的李绅连忙弯腰见礼:“李大人。”
李绅虽比楚清漓官大三级,但此时也顾不上这些规矩问道:“楚大人可否跟李某说一下一线天的事情。”
作为当事人的楚清漓最是清楚发生什么,给李绅娓娓道来,其中凶险更是不言而喻。
李绅在河间府任职四年,还算得民心,有心搞些事情改善民生,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从下手,今有近三十多匪寇落网,也算是一笔功绩,若能从中得知匪寇老巢,一举歼灭,那他后年的考察必定能取优,升迁有望。
李绅还想问些别的,奈何楚清漓疲态尽显,便也不好过多追问吩咐人将她和那少年待下去安置,至于被扔烂菜叶子的那些人,等被扔够了再扣下去押监。
院内,小孩亦步亦趋的跟着楚清漓,见楚清漓停下来无措的看着她。
楚清漓叹了口气,之前事态紧急她都没来得及和这小孩说几句话,“你叫什么名字啊?”
“狗蛋。”
楚清漓疑惑的看着小孩,眼前的孩子虽然瘦弱,但是身上的衣服都是细棉布所做,一看就是有些小家底的人家才能买的起的,怎么会给孩子取这种名字。
似是怕楚清漓不相信小孩连忙解释道:“我以前是住在村里的家里很穷,村里的人都叫我狗蛋,后来来了两个人说我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就把我从村里带出来了,这次来河间府也是为了给我上族谱改名字。”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先生,我可以跟着你吗?我吃的不多的。”
眼前的孩子让楚清漓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同样是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同样是他乡异客,不同的是自己有自保的能力,而这个孩子若是独自生活,等待他的更多的是苦难甚至是死亡。
思及此楚清漓动了恻隐之心:“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但是,狗蛋这个名字你是不能再用了。”
楚清漓:真不是我对“狗蛋”这两个字有偏见,而是面对眼前可爱的小孩,狗蛋这两个字确实有点不搭。
见自己被留了下来,狗蛋的紧张肉眼可见的消失了:“请先生为我赐名。”
“那就叫晏吧,至于姓,对了你姓什么?”
“先生救我于刀下,便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跟先生姓楚,以后我就叫楚晏。”
楚清漓:喜当爹?大可不必,我还年轻。
翌日天空放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免去车马劳顿,楚清漓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浑身舒坦了不少,就连往日苍白的脸也多了一丝血色。
“楚大人,李大人昨日听闻您受惊了,今天一大早就请了黄大夫给您号平安脉。 ”只见小厮模样的人领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进来了。
楚清漓哪敢让人号脉,这一号脉,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妥妥的就会被揭穿,别没死在土匪的刀下反而被自己人给坑了。只是面对自己直属上司的好意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正当她思索如何委婉儿不伤及彼此情面的拒绝时,照顾楚晏的丫鬟形色匆匆的从房间里跑出来。
“楚大人,楚少爷发烧了。”
“黄大夫烦请您先给内侄号脉,在下无事。”让丫鬟带着黄大夫去楚晏的房间。
此时楚晏高烧已经出现抽出现象,黄大夫开了药方交给下人去抓药,自己则用针灸给楚晏降温。
楚清漓看着小孩毫无生气的模样心疼极了,楚晏抽搐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抽搐,好在黄大夫的医术不错,几针下去楚晏抽搐的情况已经好了。
但在服了药之后楚晏的体温虽没有再升高,但还是褪不下去。
“楚公子目前的情况应是惊厥所致,老夫已用针灸缓解抽搐,但高烧不退,若是烧久了可能对智力有碍。”
“黄大夫,我曾在一卷医术里看过,在人体腋下用温水或者酒精擦拭可以降温,您觉得这方法可行吗?”
若是换做平时黄大夫对于这种没有试过的方法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但现在,能用的方法全都用过了,还是不能降温也只能姑且一试了。
楚清漓让人将楚晏的衣服脱掉,用温水轻轻地擦拭他的四肢,不知过了多久眼尖的丫鬟看到楚晏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