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天抗俗

道来：“按常理来说，紧挨着房屋后的残雪应该保存的时间最长，但是，这一排屋后其他地方还东一点、西一点有残雪，只有屋后一丝残雪都没有，而且大夫人屋后更是黑黢黢，一点雪迹都没有，这让我想到，青锦姑娘跳湖那天，近冰口前的土地有大片异常湿润。我就明白，那天早晨，是青锦与大夫人利用雾气和雪，使了个障眼法，瞒天过海，假死逃生。”

梁小乙把众人都说得云里雾里。

梁小乙接着道：“冬日早上多有雾气，虽然模糊能辨别事物，但一些相似的东西还是不能分辨清楚，比如，是带雪的冰面还是覆雪的陆地？

青锦姑娘提前一天把屋后的雪铺到近冰口前的陆地，形成冰面延伸，再把其他地方少撒一些，形成连贯，从高峰的位置看，都是冰面。早上雾气下，青锦姑娘踩着陆地走到近冰口跳下去时，高峰误以为她走了很远。青锦原先就将雪地的角度设计好，使两个冰口连着雪地到高峰的位置等长，大夫人从土地上奔到那个远冰口误导，高峰也不会怀疑。高峰趴在冰面上呼唤青锦时，青锦已经在大夫人的遮挡下逃到夫人的住处。不过青锦姑娘可真不是一般人！这寒冰彻骨，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在冰下挺过来。”梁小乙赞叹。

风鸣抱着青锦更紧了，像为她取暖。卫景冬心疼地看着妹妹。

“你怎么知道她躲到我那儿去了？”大夫人问道。

“那天到夫人那儿去的时候，你屋子里异常暖和，还有草药味。看屋里布局，夫人应该是节俭之人，不可能屋子里没人，却舍得烧那么多炭火。”

大夫人笑道：“小兄弟果然心细如尘，又推理严谨，青锦姑娘那么精妙的设计都被小兄弟破解了。”

梁小乙摇头道：“我还是不如青锦姑娘，我现在都不知，她是怎么杀死高林的。她一个小姑娘，力量单薄，只有一把匕首，怎么可能杀的了一个强壮的宫中侍卫？”

青锦挣脱风鸣，跪在地上道：“其实也没什么巧妙，不过是高林胆子小，被我吓到了。中午，你们刚走，他就迫不及待地闯进高峰屋子，反插上房门，但是你们把机关密码换了，他怎么也打不开。

我就在暗室里说话吓他，我说自己死不瞑目，只要他帮我一个忙，我就能告诉他机关所在，他不信，我让他打开后窗，向外看。我跑到箱子上，打开密室的另一个地上出口，在竹林里缓缓站起来。高林果然吓得不轻，相信我真是鬼。

我又跑回暗室门口，叫高林。告诉他，我无所不知，只要他能帮我拿回埋在，正对着窗户的第五棵竹子里，风鸣送我的笛子烧掉，我就告诉他密码。他从窗户跃到竹林里，找到第五棵竹子用手挖。

我知道高林用的武器是一柄弯月刀，竹林栽得密集，他施展不开，只能用手挖。我就突然打开暗门，用匕首刺向他的脖子，再把他推到一边。”

梁小乙听了暗赞，这是最勇敢，却是保险的方法。但现在，青锦连杀两条人命，虽然这两人都有过恶行，但青锦还是犯了法，不知道武恒意会怎么处理？梁小乙看向武恒意。

武恒意问青锦：“你杀高峰的原因我能理解，你为何又要杀高林。”

青锦抬眼，余光看了一眼卫景冬，见哥哥双拳紧握，神情慌张，情绪已经难以控制。青锦道：“我料到高峰死后，高林一定欺辱夫人和公子，所以想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杀了。”

武恒意摇摇头道：“糊涂，你要是只杀了高峰，我还能上书言表乞求，但是现在你连杀两人，另一人又对你没有直接的伤害，很难再为你求情。”

大夫人与小玉、风鸣跟着跪下来乞求：“求大人开恩，从轻处治。”

武恒意摇头：“依法处理，不是凭借我个人意愿。”

梁小乙道：“但是大人如果能上书陈情言表，想必一定宽大处理。”

卫景冬终于憋不住，也缓缓跪下：“求求大人，为青锦姑娘陈情言表。”卫景冬抽抽噎噎：“这个小姑娘也太可怜了。”

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一行人要离开峰林山庄，却没有半分高兴。临行前，武恒意看着这偌大的庄园，转身看着大夫人：“夫人一个人，可能支撑起这整个家。不如，我派几个人在这守几日？”

“不用！”是一个童稚的声音，却又充满力量。高宇走过来，站在母亲身前：“多谢武大人，高家的事我自会处理好。”他又抬头看向母亲，坚定道：“我会保护好母亲，一定不会让她再受伤害。”

武恒意看他少年坚定，知道能帮他一时，不能帮他一世，这高家家宅丰厚，他要肩负起来，难免要吃些苦头。点点头道：“有什么困难，到将军府找我。”

回到城中，经过武恒意的陈情言表，已经最宽大处理，判处青锦脸上刺青，并流放到南疆。

无论卫景冬怎么苦苦哀求武恒意，求他免去刺青，武恒意都道是按律如此，已经从宽处罚，不能再改，否则难以令人心服。后来被求得烦了，干脆闭而不见。卫景冬在将军府门前跪了半天，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