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下)
纷露出了然神色,啧啧称奇。
而此时也在专注听着的楚绯,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血色瞬间全无。
她知道邱代云是她的姨母,她的母亲也是苍梧派弟子,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何人,她自幼无父无母,跟着黑姑姑在孤岛长大,黑姑姑带她回到中原后,寻到了几个无岐宗的旧部,她一直以为是因为黑姑姑是无岐宗的人,她才跟着入了无岐宗。
此刻她的脑中凌乱一片,但是又有一些问题涌了上来。
如果父亲是被五大门派追杀的楚风泰,母亲是苍梧派的名门正派弟子,他们应该势不两立,又怎会结合生下她呢?
如果她是楚风泰的女儿,为何自有记忆开始,便跟着黑姑姑生活在孤岛上?
……
楚绯琢磨着,慢慢平复下来,她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判断,心中提醒自己,切莫因为随便一个人的几句话便乱了心神。
只听那虬须汉子继续道:“你们说,魔教背了这么多条无辜人命,火烧了这妖女,是不是还便宜了她?”
众人这下纷纷赞同起来。
突然方才那插话的老者又说道:“听闻那楚风泰可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这妖女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正是,我还从未见过魔教妖女的模样呢,说来听听嘛!”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附和道。
那虬须汉子哈哈大笑两声道:“相由心生,那妖女生的一对三角眼,大龅牙,黄黑的面皮,你们可莫要再问她了,当心夜里入梦吓着你们,哈哈!”
“当真?!”
“我亲眼所见,岂有作假?”
“那高矮胖瘦如何?跟我们常人有何不同吗?”
那虬须汉子又用双手比划了个水桶粗细的样子,继续道:“那妖女的腰,足足有这么粗,要数十根麻绳才可栓住。”
楚绯已知这汉子是胡言乱语了,心中不禁一松,多亏没有被他前面的话乱了心神。
又听他将自己描述的奇形怪状,起初还忍着,后来听他说的越发离谱,只觉气恼,按捺不住,正欲站起来拆穿他并未真正进入风林论武。
却突然听得一声轻笑,身后一道懒洋洋少年音色传来:“嗨,我当能说出什么花儿来呢?原是骗子一个。”
楚绯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那方才一直紧闭的包间门窗,不知何时打开了。
里面端坐一不足弱冠的少年公子,身着锦绸衣,头戴金丝冠,如今寒冬,他却手摇一山水画折扇,星目朱唇,形容极是俊逸。
身后立着两个秀丽的婢女,一个端着葡萄正在剥皮,一个拿着紫砂茶壶正在斟茶。
只见他踱步出包间,走到楚绯身边,扶着栏杆瞧着一楼的众人,挥了挥折扇,高声冲楼下喊:“此人是骗子,根本没有瞧见那魔教女子,大家散了吧!”
那汉子被戳穿,脸上露出不自然神色,但瞧众人都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嘴硬道:“胡说八道,你怎知我没见着那妖女,你又是哪里来的粉面纨绔,你爷爷我行走江湖之时,你还在穿开裆裤哩!”
那少年公子听他这么说,也并不生气,只是对着一个婢女点点头,那婢女便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烫金纸,他接过来展开,亮给楼下众人。
那烫金纸上书三个大字“英雄帖”,正是风林论武的英雄帖。
那公子一手挥舞着英雄帖,一手托腮支在二楼栏杆上做懒洋洋状:“不巧,我当时恰好在场。”
那虬须汉子慌了神:“我确实没有英雄帖,但此刻风林论武尚未结束,没有几个人有英雄帖还四处闲逛,不应该正在苍梧派参加盛会吗,你这也必定是假的。”
那公子嗤笑一声:“那魔教女子我瞧着身型窈窕,正值妙龄,只是被苍梧派的人用了酷刑,已瞧不出人样了,但看那轮廓必定是个绝佳的美人儿。”
说着从身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剥好皮的葡萄,丢到口中,摇头道:“我可不管正派邪派,我是最看不得美人受罪的,这苍梧派一群老头子装模作样说着一堆大道理,却对手无寸铁的美人下此毒手,我实在看不下去,才懒得继续参与这盛会呢。”
然后他又端详了一番那英雄帖,无辜的看着身后的婢女道:“怎么?这帖子很难得吗?咱家家仆不都有那么几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