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party咖
姜嬷嬷闻之神色微变:“什么物证?”
安采沁不再理会她,却从一堆最上乘的布料中抱出了一卷淡绿色的布匹。六儿急忙上前接住。
“石熹妃,这是我受伤晕倒之前,从最末的箱子拿出来藏于这里的布匹。你再比较看看,与现在那几口箱子的布匹可有不同?”
原来那日安采沁趁着崔嬷嬷与姜嬷嬷去拿后印文书的时候,跟六儿将后面几只箱子的布料搬了几匹,藏到了明黄色布料中间。
她猜到背后做手脚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藏匿罪证,也料想他们不敢动给皇上和皇后做朝服的布料。
她只是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胆大妄为到不惜害人性命。
石熹妃只是瞅了一眼就分出了区别。
这安贵人藏起来的布匹,明显就是往年的陈旧缎子。不止做工,就连颜色都有些暗淡。
真想立刻浮出了水面。
果真如安贵人所说,有人怕被查出端倪,故意设计,隐藏罪证,趁乱将滥竽充数的布料换又换走了。
如若不是安贵人机警,提前将有问题的布匹藏于供皇上和高位妃子所用的布料木箱中,这件事情还真的有头无尾了。
石熹妃面色凝重:“姜嬷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姜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这,老奴实在不知情。许是,江南三织送布料的时候不小心混进去的?”
“大胆!”石熹妃动了怒,“人证物证具在,你还狡辩?现在如实招来,本宫还能保你个全尸。”
姜嬷嬷脸色铁青,低头跪着一句不言。
石熹妃也不多话,喊道:“来人,将姜嬷嬷压入慎刑司。给本宫用刑,直到她招为止。”
姜嬷嬷如一滩烂泥般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好像石熹妃的一句话就抽走了体内的所有生计。
两个年轻的太监上前,一边胳膊一个地将她架起,带了下去。
石熹妃走到安采沁面前,拉着她的手,郑重地说:“安贵人,那日你与皇上说怀疑缎库有问题,本宫还不甚相信,以为你多疑。今日看来,却是本宫太粗心。本宫给你陪个不是。”
安采沁急忙摆手:“这哪里是你的问题。你也刚掌后印不久。而且,换的是低阶嫔妃的布料,你又从何知晓这其中的猫腻去。”
石熹妃与安采沁均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
这些嬷嬷贼得很,只敢换低阶嫔妃的布料,福晋以上的动都不敢动。他们料定就算低阶嫔妃觉察出了异样也会以为是自己妃位不够,自然分到的布料就不好。
这后宫的等级和内幕真的是被他们玩得死死的。
石熹妃又说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主谋本宫一定会查清,也会将事情的始末如实禀报太后。太后英明,定会按功封赏。”
安采沁只是笑笑。封赏什么的就算了吧,如今看来,这后宫赏给低阶嫔妃的东西也不知被调换了多少。
不过,如若有机会见到太后,她倒是有其他事情想上报。
安采沁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接下来盘根错节的利益纠缠和纷争就不是她的职责范围了。
不出三日,石熹妃就审了出来。
原来姜嬷嬷伙同广储司负责人罗大太监一起,每年将备给答应和常在的布匹偷偷掉包,拿去宫外卖,再低价买进颜色相近的劣质布料。这一进一出,每年竟然贪赃上千两银子。
除了主谋罗大太监和姜嬷嬷外,还供出了两个负责运货的小太监和一个后宫禁卫。
那日将安采沁与六儿砸晕的正是那位侍卫。
他们这个产业链完美闭环,理应不会有任何差错。但偏偏安采沁得圣旨可以出宫,偏偏被她看见了民间布庄的料子,对比之下,起了疑心,才一下子将他们全揪了出来。
太后和皇上得知后震怒,立刻下令将所有涉事的嬷嬷太监发往宁古塔。
而那个侍卫,由于谋害后宫嫔妃,次日即问斩。
安采沁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揭露后,会有一批人锒铛入狱,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到死刑这么严重。
她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她是从现代穿越的,就是遵照刑罚,也算是杀人未遂,或者故意伤人,不至于问斩这么严重。
她将自己的顾虑讲与崔嬷嬷听,崔嬷嬷义正言辞地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不重罚,无法警示后宫其他有同样心思的人。
安采沁自然是知道自己肯定不能用现代的思想去衡量大清的律法,只是一时心里有些无法接受。听崔嬷嬷如此解释,她也只好努力让自己放下,不再去想。
石熹妃办事雷厉风行,还逼着罗大太监和姜嬷嬷交出了这十年来贪污的总计三千二百两的银子。
皇上得知这都是这几年克扣常在和答应的布料的钱,大笔一挥,三千二百两银子,全部用来给常在、答应和贵人置装。
这可乐坏了后宫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