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蜘蛛丝

的方法，伤亡将会大大减小，对别国的援助不再那么迫切。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腓特烈的女儿就是维尔伊特的王后，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教会的死忠。如果是，把埃莉诺嫁过去岂不是狼入虎口？

阿德礼感觉有点饿了。抬头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这个时间，波西娅应该已经把消息发出去了。

埃莉诺琢磨出来的作战方法将会给世界带来多大的改变？阿德礼迫不及待，想看这粒石子投下去，会溅起多高的水花。

晴天在雨季中格外稀少。短暂的放晴后，赫尔兰又迎来了连绵不绝的大雨。

波西娅陆陆续续接到了其他神殿的回信，信的内容大同小异。开头是感激波西亚的无私分享，表示埃莉诺公主殿下的作战方法，令他们极大的减少了人员伤亡。然后是遗憾表示他们的国王以断掉资助为威胁反对他们前来支援。最后要么是痛斥自家国王跟教会蛇鼠一窝，要么是愧疚自己得了好处却不能回报。

波西娅理解他们的为难之处，却不免再一次为教会在各个国家渗透之深而心惊。

但是也有例外。水神殿会客室里，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她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月神殿祭司长，嘉莉。

厄尔金缇王国上下普遍信仰月神塞玛露恩。近些年来，下层民众依然保持对月神的信仰，上层却跟教会越走越近，连王室中也陆续有人信了新神。现在看来，厄尔金缇王室也不是一味向教会靠拢。

嘉莉二十来岁，留着一头月光似的长及脚踝的银色长发。她带来一百名骑士和十位祭司。波西娅感谢月神殿的付出，邀请她共商作战计划。

嘉莉却摆手道：“这个不急，我要先去拜访贵国的国王陛下。腓特烈陛下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波西娅：“什么任务？啊，不方便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嘉莉笑了笑，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陛下让我替查理王储向埃莉诺公主求婚。”

波西娅：“？？？”

见到阿德礼后，嘉莉不出预料被拒绝了。阿德礼和夏洛蒂虽然都打破了赫尔兰王室不与外国通婚的传统，他还是不准备把埃莉诺——肉眼可见的下一任国王的左膀右臂嫁到国外去。

局势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埃莉诺平叛顺利，瑞恩带领的阿库斯元军顺利抵达甘达峡谷之北，与鲁伯特一起形成南北夹击之势。每天都有捷报传来，珊瑚宫内人人都认为，或许很快就能解决威廉了。

然而一切都在那天急转直下。

七月三日，噩耗传来。威廉和教会达成合作，上千名教会骑士突然出现在甘达峡谷中，赫尔兰与阿库斯的联军大败。瑞恩当场战死，鲁伯特重伤，被送往后方医院。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阿德礼头痛欲裂，手撑在额头上问柯林顿。

“瑞恩的军队全军覆没，现在威廉已经占领了整个北赫尔兰。”柯林顿额头冒出汗来，“现在，埃莉诺领兵堵住了甘达峡谷的南端，与威廉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

“她撑不住的。”阿德礼说。

柯林顿不说话了。有眼睛的人都能预见这个结果。教会骑士个个都会魔法，普通人组成的步兵和骑兵在他们面前毫无意义。埃莉诺手下的骑士和祭司虽然个个都能打，但两百多人与一千多个敌人相比，数量太少了。一旦埃莉诺战败，威廉带着教会骑士南下，赫尔兰就随时可能亡国。

“月神殿的骑士和祭司呢？”阿德礼皱起眉头。

“他们填补了埃莉诺走后留下的空缺，在甘达峡谷以南剿灭教会的怪物。而且他们加起来才一百人，就算愿意上战场，作用也有限。”柯林顿嘴唇哆嗦着问，“我们怎么办呀父亲？”

阿德礼冷静下来。尽管头还在疼，他的心里已经开始计算得失。

片刻过后，不用柯林顿帮忙，他自己取出空白的信纸、墨水和羽毛笔，趴在书桌上刷刷刷地写起来，回答儿子：“只能跟厄尔金缇求援了。”

继续找阿库斯要援军是不现实的。阿库斯已经牺牲了数千士兵的生命，元气大伤，现在他们要做的是谨防教会的反扑，而非继续出兵出力帮助赫尔兰。

他们在三天后收到回信。腓特烈承诺月神殿出兵六百名骑士，但还是那个前提，埃莉诺必须嫁给他的王储，查理。

阿德礼独自待在书房，从傍晚枯坐到第二天黎明。他长叹一口气，写信给腓特烈同意这门婚事。打开门，把信交给厄尔金缇的信使，有气无力地对柯林顿说：“通知埃莉诺，等厄尔金缇援军到了，交接完成，就回宫备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