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瘆人的气味。

经过海水的浸泡和洗发露的清洗，向祈年那头浅棕的头发，已经恢复成了黑色。向祈年用毛巾擦拭着湿发，问潘妮：“坐在那干嘛？”

她一打开浴室门，就看到潘妮跟个雕塑似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潘妮望着向祈年。

已经湿到不能再湿的毛巾，承受不了再多一次的擦拭。向祈年干脆直接甩着头发。滴滴水珠，透过民宿暖黄丨色的灯光，好似星星一般，转瞬即逝。

“嘭嘭嘭”，向祈年的拍床声拍醒了发呆的潘妮。

“快，睡觉了。”向祈年实在是困得不行，话音刚落，就秒速睡着了。

潘妮没想到，向祈年居然愿意和她一个鬼，睡在一张床上。本来她是打算睡沙发的，现在……

或许是因为很久没有睡过床了，潘妮不受控制地躺到向祈年特地为她留的位置上。

听着身旁向祈年浅浅的呼吸声，潘妮看着天花板，笑了。

————————

又是一夜天灾梦，醒来时，向祈年看到潘妮正站在民宿的落地窗边，好奇地往下望。

此时早已日上三竿，外面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所有的商店里也都悬挂上了圣诞节的庆祝物品，一派浓浓的节日气象。

潘妮站在花花绿绿的圣诞招牌下，对着向祈年说：“早安。”

“午安才对吧？”向祈年皱了皱眉头吐槽道，但后面还是接了句：“早安。”

“你怎么不去大街上逛逛啊？”向祈年一边换衣服，一边随口问道。

“门窗都关着，我出不去。”

？？？

“鬼还受物理控制吗？”向祈年以为鬼都像电影、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可以随意穿墙。

“少看点肥皂剧吧！”潘妮好笑，“你怎么会把电视剧当真？”

向祈年努努嘴，“我就是觉得我们两个已经够不科学了，再不科学点也正常。”

受圣诞氛围的影响，向祈年洗漱完，就下楼去买午餐了。

“这个！这个，不错！”

“这个！这个，也是圣诞节必备！”

在潘妮的指导下，向祈年买了不少据说很好吃的食物。回民宿时，她的手上甚至还抱了棵一米多高的圣诞树。

将食物摆到民宿里唯一的那张桌子后，向祈年又将小圣诞树放在落地窗边。

稀稀疏疏，连叶子都没几片的圣诞树，在魔法城中午热烈的阳光照耀下，倒也有几分看头。

“太贵了，你还不如买那株小的。”

向祈年翻了白眼，“又不是你的钱。杀人魔的钱，不花白不花。”

潘妮觉得向祈年说得很有道理，不再去纠结圣诞树的价格，而是指导起向祈年清扫桌子。

“这儿，这儿没擦干净。”

“那边，那边那座雕塑，可以放到圣诞树旁边。”

“……就是可惜没有桌布和鲜花。”

向祈年咬紧牙关，“我都免费给这破民宿打扫卫生了，你还想怎样？”

潘妮举手投降，“行行行，我不说了，你吃吧。”

终于安生了的向祈年，打开包装盒，大快朵颐起来。

但吃了没几口，她就觉得别扭。

自己吃饭，潘妮却只能在一旁看着，是怎么回事？

潘妮察觉到了向祈年的不自在，主动说：“我要看电视”

行吧。

向祈年打开了电视机。

不过她这次又没吃两口，就再次放下了叉子。

向祈年从空间取出了一块黑色的木板，然后拿出小刀，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刻东西。

好久没看过电视的潘妮，本来看得正开心，这下也被向祈年吸引住了。她跑过去一看，刻的是种花字。

不过随着向祈年的动作，木板上逐渐出现了米国字——“潘妮·乔伊”，潘妮念道。

这是，她的名字？

见潘妮盯着自己，向祈年一边刻字，一边解释：“这是我们种花的传统，如果有人去世，都会给对方刻上这样的一块木牌。盼望着，对方在世界的另一头，也能接收到来自人间的祝福。”

潘妮没有问向祈年，空间里为什么有这样的木板。就像她也不会问向祈年，第一眼见到她时，为什么那么难过。

她陪着向祈年，看着她，把那块黑色的木板刻满了字。

米国字不好竖着写，向祈年就横着把它写在了种花字乔伊的上方。还义正严词地告诉潘妮，“这是双语十字架字体。”

潘妮这回没再吐槽向祈年，她的眼神一寸一寸地扫过那块黑色木板，然后抬起头冲向祈年微笑：“谢谢，我很喜欢。”

本来是胡说八道的向祈年，这会儿都不敢直视潘妮的眼睛，她结结巴巴：“不，不用。”

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