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毁·蛊惑
声。
江淮看着灯光下她脆弱的眉眼,还有不断颤抖的单薄肩膀,本来还想避嫌,却终究没能忍住站到了她身后。
沈澜靠在他肩膀上。
他肩膀宽厚。
也很温暖。
江淮的手却堪堪忍住,并没有圈起她,将她变成一个半拥抱的姿势。
他知道。
这只是“昔日好友”之间的安慰。
沈澜一直到深夜,才算哭够了。
想到侯府那数百个日日夜夜,她每日被楼薄西即将娶亲的传言折磨着,先是正妻,再是贵妾,再是无数陪嫁丫鬟与争宠的通房。
仿佛漩涡。
将她吞噬。
“好了。”
“澜儿妹妹,你这样想想。”
“他那些薄薄的信纸,值什么钱呢?
是值得千金万银,还是值得他心头血?”
呵。
不过是宣纸染上笔墨,随意写点句子来哄骗她——
一文不值罢了。
沈澜点了点头。
“我等你。”
“我知道你心中只有他,并没有我。”
“但你若回头,我会一直等你。就像伽蓝寺的约定,数年不变。”
江淮鼓起勇气,却终究不好意思看她,偏头才把这几句说完。
“?”
“江淮哥哥?”
“你是说……”
沈澜愣住,从他肩膀上抬眸,一瞬不瞬望着他,难以置信问,“你不在意我嫁人生子过?”
“可你还是……未婚清白之身?”
“为了我,值得么?”
她捂着唇,泪水又扑梭梭落下。
“当然值得。”
江淮立即接口,想想又脸皮子略微红了起来,尴尬说,“我是不是有点像趁人之危?”
“像。”
沈澜笑起来,用手指擦去眼角泪痕,却心情难得转晴起来,倒有心思开玩笑了。
橘色灯光下,看着江淮越发局促不安的样子,沈澜忽然说,“你试试。”
江淮莫名。
“……试什么?”
“试试把我心上烙印的名字划掉,换成……”
沈澜微笑着,却绕着指尖青丝,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换成什么?”
“咦?”
“你怎么催我走了?”
江淮被她推推搡搡赶出门外,却在木门合上的一刹那,听到门的另一端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江淮却在迈出门外的一刹那,脸上原本七分羞涩三分尴尬的神情,瞬间被一种踌躇满志的得逞给代替。
很好。
他终于等到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