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该干涉。”
他顿了顿,从容道:“而且生与死,都是我自己的命。我不会向命运妥协,只会征服命运。”
时刻以为他好的名义,限制他的行为,无异于给他套上无形的枷锁,将他禁锢在他们心中的“无菌室”,追逐自由的陆司望怎能忍受。
瓷器碎裂的噼里啪啦声响,和持续的争吵声把二楼的陆司儒惊醒,他困得懵懵地下了楼梯,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看见一地的陶瓷碎片,怯生生地唤了声:“爸爸……”
到底在乎小儿子的感受,由于他决不能受到刺激,陆正忠强忍住直冲脑门的火气,吞下到嘴边的训斥言语,缓声道:“爸爸刚才在和哥哥谈事,没事了。”
“妈妈呢?”陆司儒胆怯地问,受惊后小孩子总想在母亲那里获取安全感。
陆正忠:“妈妈今天夜班。”
陆司儒委屈地低下头,咕哝:“没有妈妈我睡不着。”
陆正忠走过去揽住他肩膀,耐着性子安抚:“来,爸爸陪你睡。”
一场没有输赢的“战争”就此告结。
陆司望悠然地从地上捡起篮球,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分明有什么发生了切实的改变,譬如,自此之后,他的人生只能由他掌控。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拥有和放弃往往在同一时刻。
想要不顾一切追求自由,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比如家人的理解、时间与金钱、乃至自己的生命。
陆司望打了一宿游戏。
蒋霖和老猫都是夜猫子加电游发烧友,难得大佬有兴致,赶忙过来抱大腿,兴奋得连麦玩到飞起。
陆司望手速极快,操作迅猛,走的野路子,一次又一次把敌方团灭个片甲不留。
“如此良宵,咋有空陪我哥俩打游戏?”胜利的特效闪出来,老猫得意地调侃。
陆司望冷冷一笑:“还不是怕你们寂寞。”
“得了吧,阿望,”蒋霖欠欠地道,“你这年轻气盛的,就是有火没地儿泄,找上我俩了。”
蒋霖前不久交了个女朋友,正是春风得意时,每时每刻话里话外都想显摆。
陆司望看着屏幕挑选新的装备,准备开下个地图,没搭理他。
老猫被膈应得忍不住地回嘴:“你不就是想炫耀你有妹子了吗,还扯上阿望,真够刻意的!他缺女的吗,可是他看得上吗?哪像你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尾巴翘天上去了。”
“嘁,你咋知道他没看上的呢?”被戳破心思的蒋霖不甘示弱,“上回运动会那姑娘,我们阿望可是关注得紧。”
老猫好奇心发作,“运动会哪个姑娘啊?太多了没记住。”
“就那个大热天穿卫衣戴帽子的啊,”蒋霖得逞,故作大方,“别羡慕哥,哥之前见过正脸,从没见过那么白的女生,真跟煮熟的鸡蛋似的,加上那小身板,估计风一吹就倒了,太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了。”
男生们的话题永远就那几样——吃饭、游戏、女生。他们俩没少在陆司望面前讨论过女生,包括那些给他送情书的,但他都没什么印象,瘦不瘦漂不漂亮,都没留意过,那些不在他的兴趣范围内。
可是也不知是不是蒋霖描述得太形象,没来由地,陆司望眼前模糊地浮现出一张苍白的、柔和的脸,一向是一副平平淡淡的神色,好像这世界对她来说无牵无挂。
除了对那个小铃铛,第一次找他要的时候那决绝的表情,真像是寻他报仇的;还给她时,眼睛又突然那么亮,像被光照射着的宝石……
浑然不觉间,陆司望始终幽深似潭的眼底中,滑过一丝似有若无的闪光。
老猫直男发言:“那么瘦弱吗?别是有什么病吧。”
“别说,那姑娘看起来跟咱差不多大,好像也没在上学,”蒋霖回忆,“有些时候表现也有点怪怪的,没准真有病。”
他俩嘴上向来没个把门的,更过分的话陆司望也听过,只当两人瞎扯没理过,当下听到这些,心底竟窜出一股无名火。
陆司望把游戏一关,沉声呵斥:“行了,在背后编排人家小姑娘,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