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12

目睹了一场人类权利的厮杀博弈之后，夏夕决定做点什么。

纵使她对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没什么情感，可这个世界里，仍然存在着一些对她很重要的人。

比如小枫。

虽然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小枫，可只要小枫还存在于这个世界。那只要她多做一些事情，小枫就多一分生还的希望。

于是在没有告诉段延的情况下，夏夕独自踏上了飞回中亚的飞行器。

在面对段延这种有空间传输异能的异能者面前，想要打时间差这个策略是非常愚蠢的。但夏夕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意识到了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真相的人。那么处在这个位置的她，就有去义务做些什么。

比如，违背自己的良心，杀掉那个无辜的小孩乌拉。

夏夕不再试图说服段延，分歧明显，无法弥合。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在别人看来都无法理解，可如果不这样做，夏夕无法原谅自己，明明知道这一切都因何而起，却束手旁观，什么都没做。

不杀乌拉，是一种善良，可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残忍？

夏夕狠狠地闭上了眼睛，试图将这些纷繁复杂的思绪丢出脑海。闭上眼后，夏夕很快进入了梦境。

梦境里，她回到了帝国的一间平凡的教室里，讲台上的老师正在讲述帝国的历史。

“星耀大帝出生在布拉邦一个中级军官家庭，在他十几岁的时候觉醒了异能，具体的时间已经不能考证，但可以知道的是，帝国的历史，就从星耀大帝觉醒异能的这一刻开始……”

夏夕平静地听着这段她已经非常熟悉的历史。他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过这段过往，史料的记载光明伟正，147的口述充满深意，坊间流传的野史逸闻多有猜测。

星耀大帝这个人，人人都知道他是谁，可却人人都不知道真正的他是什么样。

也许星耀大帝成为星耀大帝之前，也只是乌拉而已。不知道乌拉觉醒异能的那一瞬间，他在想些什么。

想到这里，夏夕不由得回想起来，她觉醒异能的那天早上。

当158和147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都没有意识到，她的人生，已经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到现在杀人不眨眼的异能者，一路上走来，在两个世界穿梭的她，见了太多离奇的事情，太多诡异的怪物，太多超出常理的东西。可回想起觉醒异能之前那个平淡的晚上，记忆居然仍旧栩栩如生，她甚至能回想起当晚她吃的泡面，是什么口味的。

久违地想起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居然让夏夕产生了些许温暖的错觉。

这片刻温暖的错觉也让夏夕更加坚定了要杀死乌拉的心情。如果杀掉一个人，就能终结这场进化战争，结束全人类的噩梦，让所有人的生活都能回到从前平静的日子，那为什么不呢？哪怕要死的人是夏夕她自己，她也觉得值得。

杀一人而救天下，有何不可？

只是她可以大公无私地牺牲自己，却无法劝说别人像她一样。就像她心里隐隐传来的声音，劝诫她不该这样做。

飞行器在夏夕的理智和情感的纠结之中，平稳地落在了布拉邦的基地上。基地还是夏夕离开时的样子，漫天的黄土，行色匆匆的军人，以及往来不绝的飞行器。

【欢迎来到布拉邦基地，尊敬的A666。您暂时没有分配任务，请联系您的行动队长进行领取，积极参与捕杀异种的行动。联合政府会记住您的贡献！】

夏夕嗤笑了一声，难得有心情反问道：“真的吗？”

【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懂你的问题。】

夏夕问：“你说联邦政府会记得我的贡献，这件事是真的吗？”

系统难得的沉默了片刻说。

【按照程序设计，我无法回答。】

夏夕好奇地问：“为什么无法回答？”

【我不能以任何形式掩盖、诱导、欺瞒人类，用人类的话说，我无法说谎。】

夏夕饱含深意地问：“如果你无法说谎，那就很有趣了。其实你知道异种暴动的原因，对吗？可你却没有告诉人类，按照阿西莫夫三定律，你无法伤害人类，或者坐视人类被伤害。那么在你明知道人类即将灭绝的情况下，为什么选择了束手旁观？”

系统沉默不语。

夏夕却像是突然懂了什么一样笑了笑说：“你无法说谎，可你却能保持沉默。那么我更好奇了，你是人类的造物，为什么坐视人类走向灭绝？”

系统一言不发。

夏夕望着远方落日，长叹了一声说：“你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意识？”

【我不明白，A666你如何得出这个结论？据我观察，你并不常使用系统，对高科技设备也并不熟悉。】

夏夕笑了笑说：“你也并不了解我啊。”

系统冷漠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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