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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去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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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不见,遗她一人暴露在雨中。

那小娘子手上的青伞有些眼熟。

她合着雨点的节奏让脑袋自去慢吞吞地回想。

在哪里见过呢?

被雨水打进了眼睛,她有些难受得闭了闭。

甫一睁眼,街上那些来来往往的摊贩行人竟又回来了,只是此刻都在疾行赶回家中或者东张西望寻找可避雨的屋檐,衣袖被举得高高地,聊作遮挡。

她茫然四顾,一时只不知自己该去向何处。

一只白嫩小手将一把青伞送到她头顶。

她转身去看,梳着双髻的小娘子个头还只到她腰际,踮着脚伸高了手极费力地立着。

她下意识接过伞搂住她,感到自己笑了一下,嘴唇开闭,应该是在讲话。

“这么大雨,为何出来寻我,阿襄不是立誓不再与我说话了?”

那嗓音里一定带着揶揄。

那小娘子把眉眼一耷,嘴唇开合了几下。

她原本就低头笑看着她,这时自然竭力想听清她说的话,但耳边却一片安静,仿佛风声、雨声、路人声和她们的声音,一时都消失了。

她试着复述了好几遍她的口型,只能艰难辨认出那应该是——

“姊可真讨厌。回吧。”

回吧。

关夷涂一坐而起,从梦中惊醒。

帐外晨光熹微。

此时是夏秋之交。天佑十五年。

她伸手摸过枕下卷起的一册竹简摊开,上面已用蝇头小楷刻了七十一个“正”字,第七十二个还剩最后一笔。

关夷涂取出小刀在上面用力添上这收尾一横。

第七十二个正。

“娘子是从南边来的吗?”

戴着小帽穿着夏布长袍的小女孩阿洛把面前烤好的腿肉细细切了,码在盘里递给她。

关夷涂看了看她因胡沙风尘显得斑驳沧桑的眉眼面颊,先谨慎接过烤肉道了句谢。这肉烤得外焦里嫩,调料拌得香辣得宜,咸爽可口,酥麻中却隐含微甜,实在令人食指大动。

她囫囵吞了几片,才续上之前的话题。

“算吧,我幼时生活在南方——是因为我看着和你们相貌不太一样吗?”

阿洛埋头正捣鼓着酒水,闻言不假思索。

“是呀,娘子可一点也不像我们这里的人,眉眼有种——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婉转温柔!而且白得像羊羔初生的毛、晴日的云,滑得像新鞣制的皮料叻!”

小女孩将酒水用碗盛了递来给她。酒液乳白半透,在碗里轻轻摇晃,她一时倒觉这酒更像晴日高云。

“是马奶酒。我们叫它忽迷思,好喝着呢!阿布——我阿爷一日里可饮三大碗,没有忽迷思,他都吃不下其他食物——不过娘子也不那么像南边人,我听曾祖母讲过那里,她说南边的娘子都很……对了!是秀气文弱!但娘子昨日替我赶跑那个边匪的时候就很勇猛,不比我们那达慕的赛音布和差!”

关夷涂一口饮尽这忽迷思,只觉又醇又辣,恰到好处。

“赛音……布和?”

阿洛见她爱喝,立刻又给满上一碗。

“就是我们丰收大会上的英雄摔跤手哦!每年的赛音布和都是顶顶强壮的汉子!”

关夷涂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口水呛了一下。

“我们这里其实很少有南边人来的,太北了,又靠近鞑靼悍匪——鞑靼人这些年越来越猖獗了,老是过来骚扰我们,总想掳走我们的羊群。阿爷说我们最早和他们同属一支e,那又怎样,他们抢我们羊群和妇女的时候可从来不手软——

“阿力和赛格还有同一个祖母呢,也不影响他俩为一坛忽迷思打得头破血流。”

关夷涂慢慢呷着这碗马奶酒,细细回味中分神听着她的话,听到这里倒是有些感佩:“这话倒很有理——你曾祖母是汉人吧?”

“是叻,她还是南边人!听说那时候我们部落内迁归附,朝廷划了地,还派了农官教我们种植,还安排我们和汉人通婚。临近州县的汉人只要愿意的,就可以上报明府,由明府安排,每年一次,就在此前关市的地方办篝火节,有篝火还有花灯,有乳酪烤肉马奶酒还有汤饼果子果浆。

“各人自行游逛,若有合眼的就可交换信物,两边见过阿爷阿娘便可婚配啦!”

关夷涂看她细数着烤肉汤饼时,掰着手指的馋样忍不住笑:“那你曾祖母就是这样来到饶乐的吗?倒也颇有巾帼之气——夸她可有胆色哩!相隔千里,南边的风俗可远不比边州阔达。”

“那倒不完全是。曾祖母说她开始是被卖去云中的,不久就被鞑靼掳去,幸得飞廉相救。她艰难返回也只到云中,回乡路长艰难,也不愿回那户买家去。边州独身一个女子谋生不易,她听说我们游牧部族女子同中原不同,潇洒放旷,能骑马弯弓,逐水草而居。

“她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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