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无聊的行刺
珂希尔送走了那位贫苦的报童男孩克里,葬仪屋为克里做了合身的小棺材,他们将男孩埋在了城郊绿野公墓,珂希尔也为克里做了祷告。那家面包店已经歇业了,她再一次去到第六大街的面包店,准备查看情况的时候碰见了阿坝莱恩副警长,这距离两人上一次碰面已经过去了五天,从阿坝莱恩口中得知那个面包店老板又被投入了监狱,被判罚的理由是故意伤害罪。
她觉得这样远远不够,克里的生命难道只用恶人这几年的牢狱时间就可以抵消吗?她当时观察到了当时阿坝莱恩告诉她这些事情时神色微妙的变化,阿坝莱恩副警长是有些恼火的,想必这样的判罚结果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动用了金钱的关系。珂希尔也明白这是来自于腐国历史的弊病……不是单凭谁的愤懑就可以改变的。
珂希尔觉得自己越来越讨厌这些带着铜臭味的权力了,如果用金钱就可以抹杀一个灵魂存在的意义,首先玷污了灵魂的尊严,灵魂也无法真正得到光明而再生。而像老师一样的审理人也无法真正询问走马灯剧场的死亡原因,或者倾听亡者的哭诉。
但是当珂希尔带着一些生活必需品和食物去伦敦东区看望克里的母亲时,那位寡妇并没有对克里的死讯做出任何反应。
她近乎冷漠的态度让珂希尔意外,她难以想象一位母亲可以如此泰然地接受自己孩子的死亡。虽然珂希尔是每日都在直面他人的死亡,她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但这时她属实不理解这位母亲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她坐在那位寡妇的对面看着墙上她与克里还有另外一位男人的老照片陷入沉默,那照片上襁褓中的克里带着欢愉的笑容,珂希尔意识到这是克里的双亲,也是这间破败屋子里唯一可以值得称得上宝物的东西。
“现在啊,就只有我一个不幸的人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听克里说你是个好姑娘。”在珂希尔走出克里的家门时听到了那位寡妇这样的话语。
她转身对那位略显苍老的女人微微欠身后就离开了。今后在丧仪店的门口再也不会有那个给众多报童还有自己猜谜语的男孩,她再也不能送给他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她又失去了一个快乐的分享者……
珂希尔回到丧仪店的时候是太阳快要西沉的时间,她在丧仪店的信箱里收到的一封来自凡多姆海威伯爵的请帖,邀请她去一趟凡多姆海威伯爵在伦敦市区的宅邸似乎是有一些情报需要询问。
“看来今天又只有小生一个人了。”葬仪屋站在珂希尔身后俯身看着她手里的信件,珂希尔没有意识到老师的存在,反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可是我们会得到更多的情报哎老师,我觉得这次伯爵发这封请帖的目的是想要了解最近发生的印度人倒吊身亡事件,今天上午碰见阿坝莱恩副警长的时候,听他的语气好像警局那边对这件事好像也很棘手。”珂希尔抱着葬仪屋的胳膊摇了摇,她必须尽力安抚老师不想一个人带在丧仪店的心情,这样她也可以放心地去伯爵那里探听更多的情报。
葬仪屋看着珂希尔撒娇似的摇着自己的胳膊,只是捋顺她头顶一缕翘起来的卷发,他摘下帽子顺手扔在了棺材盖上说到:“凡多姆海威伯爵真像个强盗呢,咦嘻嘻嘻,等哪天小生的小天鹅说不定就会被他关在自己的宅邸里了。”
为了补偿老师,珂希尔做了新式花样的晚餐,这是成弈教给她的做法,来自东方江南地区的清粥小菜,成弈说自己和父亲在大清国的时候日日就是这样的饭食。葬仪屋看起来对那白米粥很感兴趣,但是喝下后确实会让胃部很舒服,虽然老师说是个几乎不会受伤不会生病的死神,但是常年的人类生活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和人类没什么两样。
珂希尔在想,如果老师脸上的伤疤被遮盖起来,或者将头发束起,那他看起来一定是个非常俊朗的青年男子,这下她可是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称呼老师大叔,老师那样看似有些颓丧的一身打扮确实没什么朝气。这个时候珂希尔正呆呆地看着葬仪屋思索着,葬仪屋又摸出那骨头形状的曲奇饼干放进嘴里嚼起来。葬仪屋觉得扫兴,凡多姆海威伯爵又不顾他的心情破坏了一顿美妙的晚餐,下次他应该支付的报酬应该是四倍的笑话。
珂希尔没有看身后心不在焉地喝着白粥的葬仪屋,她回屋换上白衬衫和那条织着银色花边的短裤。斗篷就不必了,天气已经开始暖和起来,斗篷有时候会变成累赘。在镜子里,将卷发高束的女孩本妩媚的眉宇间由于换上男装的原因露出几分英气,她将那较长的匕首系在腰间,伦敦晚上的治安情况最近以来都不是太稳定,她虽然有足够的逃脱能力,但是这把小短剑也是有随身携带的必要的。
少女背着手侧身在镜子里确定自己的装束并没有什么疏漏的时候披上斗篷走下楼准备离开丧仪店。一直沉默的葬仪屋双手捧着碗安静地坐在棺材板上,他看着把头发束起来的珂希尔觉得眼前焕然一新,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珂希尔的头发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变成卷发,但是好像绵羊的绒毛,他不禁放下碗,伸手抓住了珂希尔的头发在他的手指尖打上结。珂希尔不明所以,只是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