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蓝宝石和黑乌鸦

后的走马灯剧场。但是珂希尔的法语水平实在让葬仪屋堪忧，去年去死神图书馆帮葬仪屋借阅走马灯剧场的时候她甚至完完全全搞错了书名，一推车的书籍并没有几本是符合葬仪屋需要的。

她点了一杯加入砂糖的牛奶，安静地坐在咖啡厅靠窗的角落里，在这里会流动一些中层贵族，他们的故事更为巧妙，不但是上层贵族作恶的保护色替死鬼，更是压榨下层平民的罪魁祸首。比如在吧台前侃侃而谈的安德鲁森子爵先生，也是泰晤士日报的著名编辑，实则私底下和那位来自中国上海的刘先生经营着鸦片和罂粟种植的生意。

珂希尔在店里安静地读着那位王后的走马灯剧场，她只是在史书上了解过这位来自奥地利王国的安托瓦内特公主，首先，她是奥地利的公主，再次的条件下成为国王的附属品，成为欧洲大陆权利游戏的棋子。最后葬身法兰西的断头台刑场之上，她的后代最小的儿子和女儿似乎流放到了地中海域附近，也就是希腊那个国家。

她不免感到哀痛，这是她对一个人走马灯剧场首次产生心痛的感情，回去之后她一点要让老师给她讲一讲这位王后。

“我听说女王的看门狗那个小鬼来了伦敦啊哈哈哈哈!”

“区区一个小鬼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早晚把他拉下水。”

珂希尔听到几句猖狂的咒骂，是宿醉的几位纱厂老板在讨论着凡多姆海威伯爵，那位少年伯爵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幼，不过似乎只要在伦敦城出现了类似白教堂里的事之后他都会来丧仪店向老师打探情报，不过老师从不允许她面见这位伯爵，老师说自己会成为点心。

珂希尔继续读着这本走马灯，她不免为玛丽王后感到悲哀，她确实是大革命时期的具有新潮思想的女性，不过她试图挽救危亡的法兰西波旁王朝的主张触及了权贵的利益，最后被不明所以的民众，阴险狡诈的贵族推向断头台……或许革新派的人们正在窃喜推翻了独断的君主并引以为傲吧。

玛丽王后一定觉得非常痛心，珂希尔这样想着，看着她的走马灯记述，珂希尔觉得，这一定是一位温婉美丽而才华满腹的女性。

桌上的沙漏滴下稀碎的沙砾，时间流逝在珂希尔指尖翻动的书页里，她在这小小的咖啡店里探听到了不少消息，比如伦敦王立医院的麻醉师伊拉在暗地里印刷□□并且流通市场；曼彻斯特的村庄里发生了严重的疟疾，起因是一位养蜂人吃掉了他猎来的野山羊；泰晤士河的排水通道多年失修，原因是那边的街道办挪用了公款。

真是换取情报的好地方，如果有心人对伦敦警察局稍加指引，捉住这位麻醉师伊拉，或许举报者可以得到丰厚的奖赏。

珂希尔合上“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走马灯往蔬菜店走去，她想在回去的时候买好晚餐的食材:西芹和洋葱，番茄和鹅蛋。

珂希尔看不到天上的太阳，被工业的烟尘笼罩的天空，就好像这伦敦社会的环境一样不堪，四处都有阴暗与险恶，她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在附近的蔬菜店停下脚步，递给老板娘那个肥胖的妇人一张纸钞，妇人用手弹了弹纸钞，用她几乎看不见的眼睛打量了珂希尔，嘴里暗暗说道:“晦气的家伙，为什么不死在下水道里?”

凭什么一个贫民窟里捡来的孤女可以在现在看来洁白干净的像个天使，自己的丈夫在她来店里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真是命好。

肥胖的妇人咬牙切齿地将蔬菜塞进珂希尔的怀里，妇人的力道很大，珂希尔打了个踉跄，仍然站稳后微微欠身以示感谢。

葬仪屋那个怪男人将她教养的很好，即使是那么一副令人讨厌的模样也不好对她发泄心中的怒火，妇人瞪着珂希尔的背影转身进了店门狠狠地关上了门后，屋内传来女人责骂自己丈夫的声音。

珂希尔不会再纠结为什么有些人要对她冷眼相看，她不想和普通的灵魂纠缠善恶之分，在老师教给她灵力和灵魂审理后她或许就根本不是普通的人类，那些黑色的情感，只不过是世人对尘埃的积怨而已。

“我回来……”珂希尔刚推开丧仪店的店门就发现似乎情况异常，屋子里站着不少人，老师坐在两口磊摞起来的棺材上抚摸着一颗头骨，屋里站着六位衣冠整齐的客人，其中她一眼看到红夫人一身耀眼的红色服饰，看似不像是来为什么遗体处理后事的。

葬仪屋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珂希尔马上明白了当下局势，关上了店门并且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先为伯爵介绍一下小生的小天鹅，可爱的小珂希尔，这位是凡多姆海威伯爵。”珂希尔顺着葬仪屋指向的方向看到了那位少年伯爵，他的脸上挂着冷淡的神色，大拇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就像他的眼睛一样深邃神秘。而那位一身漆黑的执事塞巴斯蒂安先生挂着伪善的温和笑容，对珂希尔端正地行了礼。那是恶魔，珂希尔移开了视线，她不喜欢那种生物，只会诱惑灵魂而为了果腹。

“您好凡多姆海威伯爵。”珂希尔拎起裙摆行礼的样子让葬仪屋笑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两个人相遇的奇妙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