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战利品
顺着石子铺成的小路蜿蜒而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如楼宇般高的房。房子像是一个华丽的塔楼,每一层的檐边都装饰着三个青铜铃,由做成盘龙的檐角叼在嘴中。
房顶直逼青云,那是专属华竹掌门的苑。
裴萱萱特意取了鞋,脚上只穿了由束袋制成的白袜在碎石上踩来踩去,她回想起小时候在公园里学着那些老大爷的模样,于石板子路上左踩右踩,这种又疼又痒的滋味,让她感觉恍若隔世。
直到闻到梨花香,石子路上也渐渐有了花瓣的踪迹,她便知离目的地不远了。
轻轻推开有点沉重的乌木门,门上用金漆绘着天筑门的法阵,一左一右,像两个门神。
蹑手蹑脚地提溜着靴子走入门内,裴萱萱发觉华竹此时正用手抵着头,于正榻之上闭目养神。
误以为他是睡了过去,本想顽皮地拿起他的一束白发挠挠他的鼻子,却不料被华竹反手一抓,抓了个现行。
“师尊装睡。”从华竹手中挣脱,手中的鞋也不慎被一同甩到了地上,发出闷响。
裴萱萱皱了皱鼻子,弯下腰拾起靴子,尾调随着动作高高扬起:“耍赖!”
“耍赖?为师的头发是给你这么玩的?”
华竹望向她靴子掉落的位置,哑然失笑,起身之后,看到她白色的袜子变得黑黑的,便知她刚刚定是又在路上玩石子了。
无可奈何,华竹眸子垂下又支起,像是做了个重要的决定,接着忽而眼神坚定地朝自己的身后瞟了两眼,引着她去了屏风后。
这不去不知,如若不是华竹亲自带她前来,她都想不到这榻的背后竟被施了个障眼法。
驱使灵力,华竹往空荡的地方灵犀一点,一个石制的大门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裴萱萱目瞪口呆,以至于还没想起要问他些什么,便被华竹一把拉着入了里。
密室的路又长又窄,岔路多得数不过来。他们一前一后行至其中,裴萱萱快要被绕晕了,要不是跟在华竹的身后,只怕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才得以找到出路。
听见身后的脚步放缓,华竹回头看去,却看到裴萱萱一脸茫然的表情,无奈叹了口气,说道:“记住今日走的路,这片是为你留的领地。”
说完,华竹把头扭了回去,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没有再顾及裴萱萱是否有跟上。
一路上,裴萱萱是靠着疾步换小跑,才终能勉强跟上华竹的步伐。
来到入口,她没有犹豫一秒,死死紧跟在华竹的身后,就怕待会被他落下。
密室昏暗但宽阔,周围掌着灯,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
正要开口控诉华竹的冷漠,她却被一个深蓝阵法的亮光所吸引,盯着看了好一会,她着实猜不出那是何物,微眯起眼上前瞧去,碰巧脚下蓝光忽地一闪而出,吓得她后退了几步,才发现这阵法竟大得几乎占据了整间密室。
将原本浅踩在脚下的长靴拉回小腿,她再度好奇上前,想细细探究里面封印的究竟是何妖物。
不惜动用如此大的阵法,想必也是个厉害角色。
但她万万没想到,在华竹公布正确答案的一刻,竟会是......
“此为萱萱的战利品。”站在阵前,蓝色的光将华竹的白发染成碧蓝,显得他更仙气了。
“不记得了?”
“焘芸村的那只。”
用食指指节敲了敲裴萱萱的额,华竹想不到她竟会健忘成这般。
“是它啊。”揉了揉红了一块的额头,她背起手对着那巨大的阵法环了一圈,而当初那被它压着打的场景又同时在脑海中浮现。
不知为何,她现在特别想一掌把这家伙给打散了,好解她心头之恨。
反正她在门内的声望刷得也不错,这玩意,似乎也失去了稳固她地位的作用。
“悠着点,它对我们还有用。”
见她恨恨看着那邪物,华竹明白她定是忆起了焘芸村的经历,但当初她下山时,既与她说的是历练,那就得一步一脚印夯实基础,若不受点伤挨点罪,不成个皮实的修道之人,可接不起他这掌门之位。
“师尊说的作用是......”裴萱萱感到十分疑惑。
这邪祟,要说厉害倒也算不上。如不是起初它借助焘芸村独特的天气外加自己独特的身体特式,要想在天筑门眼皮子底下作恶,想必在前期都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邪祟......”华竹抬手冲着那团黑雾禁锢的阵法点了点,透明不可见的屏障随着他的手指漾出圈圈波纹,好似点在水面。
而感受到灵力的黑雾瞬间腾起,不要命般往屏障猛撞,企图冲破桎梏,再见天日。
见其仍旧如此有力,华竹冷哼一声,似在嘲笑那黑雾的不自量力,便反手又为阵法多加了好几成禁锢,然后看向裴萱萱,继续道:“为师从它的身上探出了一抹不可估量的邪气。”
“就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