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裴涵无疑,是个反社会人格的变态。
而孟念青,据说是个体验派。
秦望死死攥着剧本,开始怀疑自己接这个本子,究竟是对是错。
郝文栋饰演的死者岑嘉言,戏份不多。在郝文栋理清人物情感后,B组的拍摄进程一日千里。这部电影的灵魂,在于裴涵。
初中起,裴涵缺乏共情的反社会人格,被父母发现。
夫妻俩拿着女儿的诊断证明,开始积极筹备生个二胎。然而他们的二胎计划失败了,对于失败原因,裴涵在其中起了不可或缺的积极作用。
夫妻俩又惊又惧。既惧怕女儿的冷漠无情,又心疼唯一的掌上明珠。几经考量,他们将裴涵送往国外的寄宿学校,同时立下遗嘱。
夫妻俩创下的家业,将由人格健全的裴涵继承。
健全的标准,就是组建俗世的圆满家庭。
换言之,只有裴涵正常的恋爱、交友、结婚,展现出一个善良社会人的圆满幸福,她才能够源源不断地,从父母建立的信托基金中领取到钱。
而遗嘱中更是写明,夫妻俩一手创建的公司企业,将由未来符合标准的女婿,也就是裴涵未来的优秀老公,来继承经营权。反之,将永远交由信托公司打理。
遗嘱订立不久,夫妻俩双双离世。
对外公开的死因是,俩夫妻怀念肚子里夭折的二胎宝宝,承受不住思亲之苦,于是选择在美国的亚利桑那州大峡谷,一跃而下,与宝宝团聚。
真实的死因,无人知晓。
就像没人知道,小时候裴涵养的那些宠物,是如何离奇消失了一样。
最顶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浅薄庸俗的白富美裴涵,成为了常青藤全奖获得者岑嘉言的猎物,成为他跻身上流阶层的跳板。
[郊区别墅,血泊的凶案现场]
岑嘉言跌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腹部,痴迷地看向眼前的凶手裴涵。他的妻子,依然是那么温柔,那么完美。每一根发丝,都极尽精致与优雅。
“老婆,我爱你。”岑嘉言嘴角露出微笑,他倚靠在墙边,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裴涵蹲下身,轻轻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手上加深了匕首的弧度:“我也爱你,老公。不过是死掉的你。”
下一秒,镜头旋转,裴涵举起电话。
“喂,阿舟,我好害怕……”
郝文栋杀青,剧组给他定了个大蛋糕。“夫妻”一场,孟念青特地去给他送行。
“念姐,你好狠的心。”这孩子比较感性,一开始入不了戏,理解人物逻辑以后就开始沉浸其中了,呜呜哇哇哭个不停:“你好狠啊。”
孟念青一巴掌拍他头上:“死渣男,我只是诱导,却没有拿刀强迫你家暴出轨,你是罪有应得。”
众人笑嘻嘻,告别了郝文栋。
只有秦望,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柏元良问。
秦望看着前方的篝火,摇曳的火焰,映衬着孟念青的脸庞,美得华丽又危险,像那迷人的美杜莎:“我在想,她现在是孟念青,还是裴涵。”
“那你呢?”柏元良调侃:“保护她的,是秦望,还是卢舟?”
电影的拍摄,并不按照剧情的时间发展顺序,常常根据布景和造型来定,以达到场景不浪费。
秦望与孟念青的第一场对手戏,便是凶案现场,紧接着岑嘉言死亡后的剧情。
这时候的卢舟,已经是被裴涵彻底洗脑后的卢舟。他的人物情绪在这个场景中,最为饱满。
对岑嘉言死亡的害怕,对裴涵身上家暴伤痕的愤怒,对血泊场景和整个事件的怀疑和猜忌,对裴涵长久以来勾引他的恍然,对成为猎物的自觉,对丑恶真实的唾弃。
害怕、愤怒、疑惑、恍然,明白一切后,想要自我厌弃的气馁,献祭式的自我牺牲,准备替裴涵抗下罪责的决然,以及处理现场证据的冷静与疯狂。
以及,想通一切,洞察明白裴涵的自私冷漠后,仍然装作不知的,对裴涵的深爱。
深沉的爱与疯狂的迷恋。
爱。
卢舟:“姐姐,不要怕,我保护你。”
这个场景,最难的就是卢舟情绪的处理。这场戏,也是亟须演员爆发的一场戏。最关键的,便是卢舟的情绪行为里,在种种翻滚的疯狂震惊里,要演出深情,演出爱。
简言之,眼睛里要有爱,还是那种压抑沉默后,突然爆发的爱。
这很难演,对于系统专业学过表演的科班演员来说,也不算容易。何况是对于新人的秦望。尤其是,这是秦望与裴涵角色演的第一场戏,此前并没有循序渐进的恋爱戏份作为铺垫。
让一个小白,上来就演爆发式的爱。柏元良也觉得难为人了。但没办法,这场戏的场景是血泊凶案现场,即,死鬼老公郝文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