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就在她即将抬脚要迈过蛇尾之际,这巨大的妖魔翻了个神,蜷缩的蛇尾直直擦着她的脚踝而过。
阿芙洛狄忒几乎要感受到流毒的气息要在她的皮肤下留下伤痕,但好在中间还是隔着几厘米的距离。
她保持安静站在石室内,厄喀德那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苏醒的痕迹。
阿芙洛狄忒松了一开口气,蛇尾移了位置,并没有挡在通道前,她趁机赶紧走过去,但还没有等到她松了一口气。
身后的呼吸声突然停止。
她有种不妙的感觉,下意识的转过头一望,巨大的妖魔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了,露出两只血红色的斜眼死死的盯着她,它尖啸着朝阿芙洛狄忒的方向扑来。
阿芙洛狄忒扭头就跑,前方有无数个通道,情急之下她选择了最右边的跑去。
厄喀德那在后面紧紧的追逐着她,嘴里咆哮着听不懂的奇怪尖叫,巨大的蛇尾甩过狭小的石壁,不断引起剧烈的震动,碎石纷纷从头顶落下。
阿芙洛狄忒从未如此用尽全力的奔跑过,不断运转的神力包裹她的全身,让她的速度能够更快些。
她黑色的长发飘起,发尾开始慢慢褪色,露出原本灿烂耀眼的金色,瞳孔之中蓝色虹膜在黑暗之中亮起,柔和的神力将她全身包裹在光中,照亮了漆黑的洞穴。
厄喀德那嗅到了神力的气息,更加愤怒的嘶吼追逐着,有好几次,它的手几乎要抓到那金色的发尾。
但阿芙洛狄忒又加快了速度,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漆黑的洞穴犹如关押弥诺陶洛斯的迷宫,到处都是通道。
阿芙洛狄忒不知道自己穿过了多少个路口,她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走的是否是正确的道路,只能期望着自己能够摆脱身后的怪物。
剧烈快速的奔跑,让她原本充盈的神力快速耗尽,她感到久违的眩晕和疲累。
但她还不能停,她必须不断的奔跑着。
不知过了多久,这条路终于走到了尽头,阿芙洛狄忒看到前方是一片被封闭的死路,巨大冰冷的石壁挡住了她前路。
绝望和不甘自心中蔓延,难道她今天真的要陨落于此吗?
不,她决不会这个屈服的。
半人半神蛇的巨大妖魔厄喀德那也见到了前方的石壁,她发出一阵喜悦刺耳的尖鸣,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将阿芙洛狄忒吞下去的场景。
阿芙洛狄忒停下来,背靠着石壁喘着气,她抬起手用金色的神力结了一层护身罩,虽然挡不住厄喀德那,但好歹能拖延一段时间。
厄喀德那停在了那层金色的保护罩前,这层罩子不过是脆弱的纸膜,只要用它毒牙中流出来的污浊和流毒就能轻易腐蚀。
但它此刻并不急着打破这层罩子,而是眼神慢悠悠地在外面打量着阿芙洛狄忒,就像是要玩弄着将死的猎物一样,它的眼中爆发出不怀好意。
“我认得你。”厄喀德那的口中发出模糊尖锐的声音,“乌拉诺斯的小女儿。”
阿芙洛狄忒警惕的盯着它,脑子不断的思考着怎么才能逃脱。
“我在堤丰的洞穴中见过你,你的血很好闻。”说着,它贴近金色的护罩,伸出又长又细的舌头舔了一下。
黑色的流毒自一个小点开始碎掉,第一个金色护罩碎掉。
“堤丰本来打算将你的血放光,慢慢享用,可没有想到阿瑞斯竟然不识好歹的出现将你救走。”
黑色晦暗的往事随着厄喀德那的话不断浮起,阿芙洛狄忒紧紧的贴着冰冷的石壁,那种缺血的眩晕幻觉再次出现。
狭小充满铁锈味的洞穴之中,阿芙洛狄忒被高高架在木头上,金色的血液顺着手腕滴落到石壁的凹槽之中。
这是她被堤丰抓回来的第七天,经历了七天七夜的放血,阿芙洛狄忒此时已经接近死亡边缘。
缺血的虚弱感不断蔓延,带来一阵眩晕,阿芙洛狄忒此时已近乎于失明,什么都看不见,她的耳朵充满接连不断的嗡鸣,只能听见心脏以一种越来越缓慢的速度跳动着。
在这一片嗡鸣声之中,她听到了堤丰在同它的妻子商量她的尸体该怎么处理。
“我......血液......其他给你.......”
“一定......打败.....宙斯.....”
“......美味.....”
阿芙洛狄忒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这几个字眼,她感觉很冷,比冬之神来拜访母亲那一天还冷,浑身的每一个角落都变得冰冷僵硬。
思绪也开始迟缓起来。
我是要死了吗?她想。
是了,没有人能够来救我。
母亲虽然是原始提坦神之一,但随着神战即将结束,第三代的新神掌握了权力,提坦们死的死,伤的伤。
母亲想必也会被驱逐到大地的边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