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点开的小伙伴们~
大宁似一条初醒的神龙,盘踞在华夏之地,气吞四海,一洗万空。唯见那泱泱江河贯千古,洪荒绛气纵八荒。
举目观楼宇之瑰丽,锦天绣地;俯首见车马骈阗,罗绮熙攘。街巷阡陌,四至八道,大小商铺林立,长街川流不息。
烟火气揉碎在京城,百姓纷纷咏赞新朝新气象,黎民于从战火中复苏。
此间繁华,终不见五十年前的战火疮痍。
*
在蓟州的八年,陈效凌从女孩成长为少女。
再度回京之时,恍如隔世。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日偶然遇见的一对兄弟,在往后的日子里,竟要与她纠缠良久,倒是命中注定的“孽缘”。
这“好缘分”是硬塞给她的,但她并不想要。
*京郊 员外街
陈效凌掀起帘子一角,盯着馄饨摊子,随着马车走远。
“那家馄饨是我最爱吃的,以前四伯总是……”,“四伯”这两个字陈效凌说得极轻,可还是勾起了伤心往事。
她呆呆地盯着外面,攥紧了衣角,眼眶微微发红
罗桉见她触景伤情,握紧了她的手,“说好了再也不哭的,义父知道了不会心安的……”
陈效凌的四伯再也不会回来,教她读书写文,授她做人之理……
而是永远留在了两年前,蓟州那个冷到心死的冬天。为了百姓,为了大宁,忧国奉公,积劳成疾,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两年前陈云起离世,陈效凌忙前忙后,从不在人前示弱落泪。直到最近几个月,阿凌才好似慢慢走出来了。
罗桉握着她的手,又掐了掐她的小脸,忍不住叹气,脑海里浮现出她从前的稚嫩。
罗桉和罗榆姐弟陪伴了陈效凌八年,虽是日日相对,望着眼前人清瘦的脸颊,昔日的惯养被坎坷一点点抹去:
年方十八的少女身着淡黄罗衣裙,还是前几年实行的花纹与料子,头上别了一只素雅的兰花簪。质朴的服饰,亦掩不住少女的灵动可爱。
陈效凌并非第一眼惊艳的长相,却生了一双令人难以相忘的眼睛,澄澈无邪,灿若星辰。
一双圆眸,眉眼弯弯,灵韵流转,时而俏皮,时而淘气。
鹅蛋脸如琼脂般白皙光洁,秀鼻微塌,唇不点而红。粲然一笑之际,灿烂明媚。
长得好看的人不少,可长相这般讨喜的,却不多。
“我们去喝碗荔枝膏水吧,消消暑。”天气暑意不消,陈效凌用帕子随手一拭,将泪水连带着汗水一同抹去,好似那伤感不曾来过。
在当时新鲜荔枝十分珍贵,普通人消费不起。所谓荔枝膏水,实际上与荔枝毫无关系,膏水是用乌梅加砂糖,麝香,姜水熬制而成,置凉后加冰,是消暑的常见饮品。
“不是消消暑,怕是消消食吧。”罗桉指向饮品铺子旁边的面店:三鲜面、鸡丝面、桐皮面、猪羊生面、笋泼肉面、子料浇虾面……
他们尚在京郊,到侯府还有一段时间,索性先吃点东西垫垫。
“总算吃饭了。”陈效凌拉着罗桉的手,跳下马车,舒展腰筋。这边买块糍糕,那边又买包栗子糕……
罗榆在她们身后缓缓而行,提着大包小包:其他家姑娘买的都是绫罗绸缎,簪花珠宝。
偏生这两个人,每次出来先是将大小美食搜刮一遍。
*员外街另一侧
午后的员外街其实稍显冷清,许是历经一个上午的冗忙,喧嚣声渐渐远去,车马声分外清晰。
两位身材挺拔,气度不凡的男子徜徉在此。年长男子,年纪约莫三十多岁,年少些的,大概只有十七八岁。
二人相貌出众,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好奇二人的关系:是父子?年岁差得仿佛小了;是兄弟,相差仿佛又有些大;那……是叔侄?
“二哥,这大宁京城虽说热闹,可是和咱们燕都相比,倒也差不多。”
黎鸿是北燕的七王子,这是他第二次来大宁京城,嘴上不认,其实看什么都是新鲜景。
少年人如同午后的日光,热烈却并不焦灼。
他的眼神清澈明亮,五官英气立体。如小狼般,略显青涩,却给人以莫名的侵略感。
匆忙间梳起的发髻,有几缕如墨浸染的黑丝垂下,少年的不羁毫不掩饰,正是意气风发少年时,儿郎最难藏匿满腔赤诚。
颊边一颗痣好似朱笔微点,很是显眼。
会相面的高人说,这是有情痣,预示着他注定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