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病
他若无其事走回到炉具前,将她已经准备好的面条下锅:“我也太久没煮饭了,忘了这个要怎么用了。”
赵清瑶盯着他没有说话。
发出了两声咳嗽。
他闻声回头:“你感冒了?”
她撑着身后的料理台点了点头,“你感冒好了吗?”
他微微一怔,落下手边锅盖,转身向她走去:“我传染的?”
赵清瑶说不清楚,但也没有否认。
用手背抵着嘴唇,扭头发出了两声咳嗽,“应该是吧。”
他没有回答。
她也没有在意,只觉隐约间有一道阴影罩了下来,抬头的刹那,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她的额头。
四目相对。
他漆黑的瞳仁闪过一抹诧异。
“还在发烧?”
她也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属于降温还是低烧,只觉得他掌间的温度很舒服。
“应该还没完全退吧。”
“吃药了吗?”他收回手道。
她压下对他掌心温度的不舍,恹恹的点了点头。
“那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
她欲言又止的舔了舔嘴唇。
她本来不想麻烦他,但转念一想,他确实也有责任,她而实在也没什么力气跟他客气,道了声谢往外走去。
面很快就煮好了。
她寻着香味睁开眼睛,放下枕在沙发上的双腿,往餐桌走去。
他将面放在桌上后,又转身替她倒了杯水,她恹恹的道了声谢。
他端着水杯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他才从身后的椅背,缓缓直坐起身问道:“你那个学生的事后面是怎么解决的?”
赵清瑶一怔,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还没跟他说过这件事。
于是放下手里的水杯,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他单手托着脸,静静的望着她,她被他盯得有点儿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他神色如常,淡漠的脸上看不出在想什么,“所以那个学生的母亲至今也没有联系过你?”
她点了点头。
他垂着眼睑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着嘴唇,故作从容的打量着他的表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件事做得挺蠢的?”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换了一个坐姿,重新靠回到身后的椅背反问道:“那要是她母亲一直不联系你,你准备怎么办?”
她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很快回道:“我能帮多少算多少。”
她早已不是当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少女,现在的她深知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她能做得就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最大的努力,让小姑娘的路不要那么难走。
可他同样不是当年那个两手空空的少年。
他双手环胸的看着她,漆黑平静的眉眼不见丝毫波澜:“没关系,我可以替你资助她,直到她完成所有学业为止。”
平静的语气说得像是出门买菜般般稀松平常。
她静静的看着他,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总是被贫苦掐着脖子的少年,而今他却掰开了那只扼制在脖子上的大手。
走到了他人生的旷野。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要走到这一步需要付出多么巨大的努力,或者,也没有人在意,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拥有了资助别人的权利。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才没有在这一刻替他嚎啕大哭出声。
而真正应该为这一路颠沛哭出声的人,只是坐在她的对面,无比平静的望着她。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用自以为最轻松的语气问道:“宋言呈,你这些年是不是挣了很多钱啊?”
可她不知道,她看似温柔含笑的声音里,夹杂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欣慰和颤抖。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明明是那么世俗功利的问题,但是从她嘴里却像是在说:“那你这些年是不是就有好好生活?是不是就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就没有像以前一样天天为了钱发愁?是不是就没有那么辛苦了?”
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但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是啊,挣了很多钱。”
她衷心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漆黑的眼眸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深沉。
这时,她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邓菊”两个字,她瞳孔微怔,下意识侧过头,接起电话道:“喂?”
温柔的,带着一点儿心虚。
他静静的看着她。
而电话里传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