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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这是在告御状?”
谢长恭笑问。
张子誉跪在地上,高扬起头颅:“是,我告的,是中书令大人的祖母,德宁大长公主。”
“张大人,你正当盛年,又何必与年过花甲的老人计较。”
谢长恭好言相劝。
张子誉冷哼:“任何年龄触犯了律法,都该受罚。若老人可仗着高龄免除惩罚,岂不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谢长恭眸色渐冷:“张大人若执意要问我祖母的罪,我便要与你辩一辩对错了。”
“中书令大人,您大病初愈,身体还弱,坐着说话吧。”
孝康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梁宥亲自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了谢长恭身后。
“多谢梁总管!”
谢长恭礼数周全。
梁宥冷冷看了眼张子誉,回了养心殿。
能把陛下烦得躲在养心殿里不敢出来,也就张子誉有这个本事了。
满朝文武,只有中书令大人拿捏得住他。
谢长恭架腿而坐,脚尖对着张子誉。
这场辩论,首先在气势上,张子誉就输了。
谢长恭:“古语有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祖母为我娶妻,你大闹喜堂,妄图毁婚,难道不该打?”
张子誉:“谢府强娶叶家女,叶宗山求我主持公道,我身为御史,自当挺身而出维护法纪。”
谢长恭:“叶宗山说谢府强娶,可有证据?”
张子誉:“他身为新娘父亲,他的话便是铁证。”
谢长恭招手:“轻禾,你过来。”
叶轻禾走过去。
谢长恭:“你可是自愿嫁给我的?”
叶轻禾点头:“一百个愿意。”
谢长恭拿张子誉的话呛他:“新娘所言,便是铁证。”
张子誉气得手指颤抖:“新娘是被蒙蔽了。”
谢长恭:“张大人这话,可有证据?”
张子誉噎住。
谢长恭:“不知我朝何时,御史奏本弹劾,可以不用证据,仅凭一张嘴了。”
张子誉低着头,无言以对。
这事他急气攻心,确实失了分寸。
谢长恭见好就收,躬身将张子誉扶了起来,温声道:“张大人,你是位耿介直臣。我们平日往来虽少,但长恭一直很敬佩你的为人。你这一身清誉,又何必为无聊党争,沾上污名。”
谢长恭带着叶轻禾离开。
张子誉气得跺脚,他遭的这番羞辱,全是叶宗山算计。
叶宗山,你等着!
谢长恭夫妇来到千秋宴上。
满朝大臣和命妇见着谢长恭,如今形销骨立的模样,都有些吃惊。
谢家家主,当朝中书令,在京都是出了名的儒雅俊逸,才华横溢。
他如今竟病成这副模样,还被迫娶了臭名昭著的女人为妻,当真可怜。
李长海引二人落座,谢长恭既是皇亲,又是重臣,位置安排在太后旁边,比宣王的座次还尊贵。
叶轻禾沾了他的光,也坐在了命妇里最尊贵的位置。
“凭她,也配坐在那里?”
“人家八字硬,能冲喜,你能么?”
“听说中书令大人现在是回光返照,没多少日子了,她风光不了多久的。”
“她确实有几分姿色,不落她姐姐几分。”
“双胞胎容貌自然相似。只是曦禾是菩萨心肠,她却心如蛇蝎,她根本不配和曦禾做比。”
“……”
命妇们对她议论纷纷。
叶轻禾充耳不闻,遇上贵妇们投来的鄙夷眼神,全都微笑以对。
她要给香芸报仇,用得着这些命妇。
太后驾临,千秋宴正式开始。
太后的寿宴逾制,在外廷太和殿举办,和群臣命妇们一起庆祝。
孝康帝十五岁登基,由太后垂帘听政。他成年后体弱多病,太后继续当政,至此已近十载。
孝康帝身体羸弱吹不得风,初秋的天气,就穿着斗篷,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总管太监梁宥扶着他前来,给太后敬酒祝寿之后,又说了几句母子间的体己话,就匆匆离开了,留下三岁的小太子由皇后陪着,在太后面前承欢。
太后抱着小太子坐在龙椅上,接受大臣和命妇们的朝贺。
国库吃紧,太后的千秋宴却办得奢靡,寿宴上的菜品都是平日里难见的珍馐。
太后连诰命夫人的俸禄都要克扣,却一点都不肯委屈自己。
谢长恭携着叶轻禾给太后祝寿。
太后笑着招手:“轻禾,过来。”
叶轻禾走到太后面前。
太后扬声:“这是长恭的妻子,也是哀家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