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 Anzhi
当时还流行一档综艺节目的经典游戏撕名牌,因为人数不够所以景安之叫了任蔚,任蔚光着膀子就跑了出来,见到景安之憨笑,其余人不理睬。
当时路惟炫虽然很小但嘴已经够毒了,见任蔚这样就忍不住刺了几句,他原以为这穷小子最多也就骂回来,结果任蔚阴森森地给了他一个眼神。
后面撕名牌没玩成,任蔚拎着块砖头追了路惟炫一圈。
景安之好说歹说劝住了,但俩人梁子也结下了,加上单虹当时喜欢聪明的路惟炫,不欣赏家境和成绩都不出色的任蔚,也明里暗里挑拨两个少年,导致他们自然是大打小闹不断,景安之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久而久之连两方的家庭都知道了自家孩子有个“宿敌”。
三人关系走到一起是因为景安之出事。
初一那年景安之家里支离破碎,景川逃之夭夭,单虹将对丈夫的怒其不争和哀其不幸尽数发泄在景安之身上,对年幼的他实行打压教育,最终把这个孩子逼出了心理问题,离家出走。
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听说景安之离家出走时,所有人都选择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点良心的还知道发个朋友圈找人,没良心只剩下明嘲热讽,最后肯在大半夜跑出来找人的,竟然只有路惟炫和任蔚两个孩子。
在废弃的烂尾楼里找到景安之后,三人聚在一起住了一段时间,也在那段时间里,兄弟情谊火热发酵起来,路惟炫虽然和任蔚依旧拌嘴不停,但一起经过事后也知道对方本性都不坏,逐渐处成一种关系极好的损友。
好像整个学生圈都觉得,任蔚只是景安之和路惟炫友情的搭头,但只要他们二人明白,任蔚穷苦出身,但自有傲骨,比起遥不可及的这两位少爷,任蔚成绩和才艺都不好,但他从小懂事、帮家力分担劳动,上了高中每个寒暑假都会在外面打工,平时修水管修电器等实用技巧,他也都了如指掌。
三个人是兄弟,时间自会证明。
“说起来还得谢谢单虹,要没她一直压着我,可能咱哥仨还没办法这么铁。”
“哎。”路惟炫放松下来,喝了口酒,脖子仰靠在座椅上:“你也别太执着怪你妈了,她只是方法不对,而且从结果来看,还是她的孩子最优秀。”
景安之笑:“姜喑也提过这个结果论。”
“你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前不久,我去崭帆找我妈了。”
路惟炫闭着眼:“这不挺好……”意识到“妈”这个字眼后,他突然惊醒。
景安之眼疾手快向里推他,然后迅速地跑到酒吧门外上锁。
反应过来的炫儿一个翻身跑过去,还是被他挡在了里面:“景安之你他妈要干什么?!”
景安之上完锁做最后的交代:“酒吧我租了三天,快餐和水都冻在后面的冰箱里,三天后人家自然会来开门。”
路惟炫歇斯底里地砸门:“你要关住我?”
“炫儿,就因为我和任蔚是兄弟,和十班是同学,所以我不能让他们替我背负责任。我知道你聪明,做事滴水不漏,但你应该算不到我和单虹和解。我的人脉找不到任蔚,但她可以。”
“景安之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你还想像四年前一样吗!”
景安之释怀一笑,从容又决绝:“地狱我混熟了,再下一次阎王应该会特殊照顾我。”
路惟炫无力,他抱着头转了一圈,看到景安之背身离去又大喊:“那姜喑呢?”
“你要她和你一起下地狱吗?”
景安之停住脚步回头,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语气很笃定:“炫儿,只要我在,姜喑永远不会下地狱。”
没再给他质疑的机会,景安之消失。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景安之。
路惟炫把染了金发又染回去的黑发揉乱,脑海飞速运转,思考这种局面如何破局。手指在通讯录不停滑动,路惟炫在找能帮忙的人,最后猛然停在一个联系人处。
“对,找姜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