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 Anzhi
吃掉最后一口土豆泥,那些和景安之素不相识的人都接连告辞,偌大的餐厅转眼就只剩下四个人。
“安之,陪我去天台吸根烟。”
景川叫出景安之,高怡则走向姜喑,景安之猜不透景川打的什么算盘,只是眼神警告。
“没事,我向你保证,高姨只是和小喑聊会天。”
姜喑踮起脚揉揉景安之头发:“没事的,我OK。”。
父子两人直上天台。
这座酒店其实是坐落在半山腰上,山名无常,一是对应山上天气变化莫测,二是寓意人世无常,转瞬即逝。
天台是个陡坡,推开门后秋风瑟瑟钻入怀中,中间有块石匾,上面不知是哪位文人留下的墨宝,书七个大字:却道天凉好个秋。
景安之硬软笔书法都学过,并且精通,一看就能看出这匾上笔记遒劲奔放,有些柳骨气韵。
他自顾自给烟打上火,也没去顾及景川,迎着风眺望远方,半座莓城尽收眼底,天色将晚,这座小城已然灯火辉煌起来。
“景川,我的底细你已经查了差不多吧。”
景川也点上烟,闻言没狡辩:“但我还是想不通你怎么会和霍家大少处成莫逆之交?”
景安之冷笑:“你们上流圈子会信‘莫逆之交’这个说法?”
“看来和我想的差不多,他是看重了你的IP价值。”
“查的够仔细啊,景川。Jazz这个身份,连单虹都不知道。”
景川没再提这个话题,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今非昔比,这几年接触到许多新颖的理念,他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当年和单虹一味赌气,给年幼的安之造成了多大心理负担。这也是景川在和高怡结婚前,特地去医院做了结扎,坚决不要第二个孩子的原因。
他抬头望天,半山腰的云时起时落,隐约能察觉到仙人踪影,揉揉眼再去分辨,原来不过是一阵流风。
景川轻声道:“佘凉是做重工业生意的,草根出身,在这块也算个人物,当然了那点资产和咱家没法比。”
景安之首先纠正了他一个错误:“是你家,不是我家。”
随后依旧不屑一顾:“我管他多少资产,打了就是打了,一个缺乏进取心的中年商人,一个精虫上脑的废物纨绔,他们敢和我玩命?”
景川摸摸额头,劝他:“安之,总不能好勇斗狠一辈子。”
“轮不到你跟我说教。”
看出景安之心中有怨气不想理他,景川只能硬找话聊天,突然就洒脱一笑:“姜喑这小姑娘看着漂亮单纯,下手宰的佘凉这一刀可不轻。”
听到景川说姜喑,景安之的冷峻面容一下就柔和许多,想起自家腹黑夫人的举动,眼里也忍不住笑意,空手套白狼套出一辆五十万的跑车,这钱来得可比景安之写作快得多。
“但是……”话锋一转,景川气场有些变化,盯住景安之有几分凝重:“你了解姜喑的家庭吗?”
自家儿子是初恋,又是认死一个人的偏执性格,这才是景川和单虹担心的,毕竟,姜喑的履历实在不算漂亮。
景安之微笑敛淡,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只是他没想到开口的竟然不是单虹,而是景川。
“你想说的,无非就是姜喑弟弟试图霸凌单虹学校的一个小女孩未遂,刚好姜喑又被安排转学,你们怕这是个局,以我和姜喑的关系威胁单虹,从而还姜炀自由。”
这下轮到景川骇然了:“你都知道?!”
景安之坦白:“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就在剧本杀结束那天,林逢绪留下景安之说了些密语,其实不过是他横竖看景安之终于看顺眼了一点,便和他吐露了实情,留给他做选择。
毕竟天下哪对情侣也不想互相隐瞒,尤其景安之和姜喑这样的爱,更是如此。
既然景安之心里有底,景川也索性摊牌问道:“你怎么打算的?”
景安之回答得很坚决,却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答案:“她是她,她的家庭是她的家庭,我不认为这两者应该混在一起。”
“可是姜喑家庭做的真的很过分,哪怕她想脱离,姜家在榨干她最后的的价值之前会放人吗?”
听到景川一向平和的语气中罕见带了怒气,景安之也感到事情不对:“什么意思?”
“我这里有一些照片。”
“无论是安之爸爸,还是他妈妈,乃至于我,都认为姜家不会轻易放过你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平行时间,高怡喝了口茶,语气淡漠,景川和单虹都不愿做拆散他们的恶人,只能她一个外人当刽子手。
姜喑颤抖着手划过屏幕,一张张残忍乃至血腥的照片映入眼帘,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血脉的肮脏,重重沉击在她的心灵上。
她极少慌张成这个样子,哪怕是当年被佘同强迫,千钧一发之际她都能维持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