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谢临琛被这出弄得措手不及,他盯着突然冒出来的谢晏白,神色变换了一会儿,突然嗤笑出声:“我差点忘了,你们两个五年前就搞在一起了。”
“我们家好歹养了你那么多年,结果你就这般当众让父亲难堪……私生子就是私生子,谢晏白,你以为你又好到哪里去?”
文渚忍不住皱了眉。
这种东西最为掰扯不清,尤其是局中人,她有点担心谢晏白吃亏。
潋滟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她冷笑:“你能站在这里,已经足够说明我先生的仁至义尽了。”
“别拿你那当爹上瘾的脑子去评判我们,若真要指责阿晏,你这个纯粹的既得利益者是最没有资格的。谢临琛,你少不知好歹。”
不待谢临琛回答,她又微笑着:“应该没人敢跟你说实话吧?那刚好,就当是我这个‘长辈’给你的见面礼。”
优雅悦听的音色故意在“长辈”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她直视着谢临琛,一字一顿:“谢临琛,你这次失败怪不了任何人,单纯就是因为你搞出来的那些衣服真的很难看……就像你们一家三人此时的脸色。”
这番下来,谢临琛瞪了半天,找不到反驳的话,最后丢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甩手转身离开。
默默旁观着全程的林语池抱歉地朝他们俩笑了下:“我去伯母那边看看,抱歉,就先失陪了。”
转眼,这片紫藤花架便只剩文渚与谢晏白。
讨人厌的人走了,文渚这才看向谢晏白,姣好的脸上略带了些趣味:“那群人竟肯放你过来了。”
看先前他们那架势,对谢晏白又是不屑又是忌惮又是想要交好,想来也不会轻易放走他。
抬了抬眉,目光落在文渚白瓷般的面上,谢晏白平静从容地阐述事实:“他们还绊不住我。”
“嗯?不愧是我们的谢总。”
声线泠然似是清泉趟过雪,其中的调侃意味未加掩饰,配合着她先前的话,甚至显得有几分真切的亲密。
想到她之前不假思索的维护,他微垂下漆黑的眸,面前的人依然浓郁姣艳,五官无一不动人,漂亮得如同是世间最靡丽的那朵玫瑰幻化而成。
察觉到落在脸上的视线,文渚好奇抬眼,恰对上他些微的若有所思:“……阿晏?”
文渚:……嗯。
都忘了还有这茬。
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心虚,文渚冷静自认,自己确实还没和谢晏白亲密到这种地步。
以他身上料峭分明的边界感,他介意这样的称呼,也实在不奇怪。
微眨了几下鸦羽般的眼睫,文渚平心静气地对他解释:“我觉得我那时候表现出亲密,能让谢临琛更生气。”
“他刚才确实有被气到……你觉得呢?”
“……”一缕夏日难得的风拂过文渚发梢,荡起细小的弧。
谢晏白盯着她瞳仁分明的眼,里面坦荡沉静得如一汪池水,缱绻的红粉桃杏甚至在其中落不下任何暧昧阴影。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想着果然如此。良久后,他移开漫过幽晦的眼,不置可否地轻扯唇角:“我倒觉得,他并不是因为这个称呼生气。”
他面上浮出几分微妙:“从前还不知道,夫人口才竟那么好。”
“是吗,”文渚无辜摊了下手,“可我只是实话实话。”
抬了下眉,谢晏白未有它言。
实话伤人,是因为真相龌龊。
他们从污糟处收割名利,做尽了趋炎凉薄之态,持着华美餐具的手指缝隙间尽是污泥。
而他在此地长成多年,早染上了那般的凉薄冷情,又怎么能对那污糟置身事外。
……分明是,不能够。
眼底的幽冥暗色翻涌着,而文渚视线向上,望见紫藤花瓣在阳光下被照得玲珑半透。
花香丝丝缕缕,她盯着花架,想起刚才林语池的话。
她秀丽的脸上露出沉思之色:“谢晏白,林语池刚才对我说,她不会是我们的敌人。”
“林语池?”
“是的。”
站久了有些累,文渚索性坐在花架下的长椅上,面上带了几分懒散嘲意:“林语池和谢临琛结婚后,林家的产业多半要落入谢临琛手里。”
“到时候再让林家小女儿与你凑对,你就连妻子的娘家也是他们那边的,想慢慢掌控你还不容易?”
“可惜,”谢晏白薄唇微启,“我既无法被这种手段掌控,另一半也不会是他们林家人。”
语调微沉而慢条斯理,是顶级的捕食者高居寒峰,轻易鄙薄其下垂涎他所获得的一切的庸碌。
用手撑着下巴,文渚像觉得有趣。
微微勾起胭脂色的唇,她声调如在心底划过的羽毛,拖得长而轻:“好厉害,所以我们阿晏和他们不一样。”
她解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