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雪月
风中倏地一道鞭影划破长空,银鞭眨眼间,破开了朝天宫的石门,原本平静寂然的岱顶,经过灭度葬刀盟的屠戮血战,变成一片血淋淋的尸山。
奉天宗的弟子冲进了石门,杀喊声埋没了朝天宫长街。
正殿外紧急信号声作响,环绕朝天宫各处,这是死守在山门的弟子传讯信号,示意山门已经被破开了,而且众弟子拦不住。
不多时,朝天宫的正殿门前,便见慕元鸿一手执鞭,闲庭信步的负手站在那里,身后跟着慕京箫和慕庭晏等人,几人一派红黑怒鹰袍服饰。
冷道涯将冷松游和冷含淑护在身后,横刀指对着慕元鸿,沉声道:“卑鄙小儿,你把我外孙女究竟带去了哪里?”
慕元鸿上前一步,傲然道:“天启教教主冷道涯,别来无恙啊,外头传闻你修为奇高,今日一看,天启教的镇教人物,也不过如此。”
慕京箫站在一旁,呵声道:“一个要死不死的老东西,哪能与大哥相比。”
闻言,冷松游心头愤愤,怒目相向,刚想开口反驳,却又想起慕元鸿的身份:此人身份高贵,又已入化神境界,加之修炼了魔功,因此为人行事作风,十分狂傲,谁也不放在眼里,他年纪虽比冷道涯小个辈分,但修为却已与冷道涯相匹敌,手里的那一根银鞭,是实打实的霸道强横,光凭他在诛邪宗一战,就可以看出,此人不好惹,也不是一个能人小觑的人物。
慕元鸿打照面根本不给冷道涯半分情面,很显然已经看轻了冷道涯,或者是故意激怒他。
冷道涯晲着刀锋,沉住气,道:“狗贼!你为夺剑灵魂体,对灭度葬刀盟各大门派弟子大肆杀戮,你可知当年谢武如何卑鄙无耻,最终落得个什么下场?你们现在学着他,滥杀无辜,就是在自找死路!”
慕元鸿哂笑一声道:“我是奉盟主之令,上朝天宫来问候你老人家的,谁知茶还没喝上,就遇上贵教弟子刀鞭杀戟。尊客上门,尔等小派,就敢如此放肆无礼,将来得了势,还不得爬到我灭度葬刀盟头上造乱?我今日来,就是告诉冷教主一声,你天启教若是乖乖交出,那两个剑灵魂体,盟主便饶你不死,胆敢反抗不从,杀无赦!”
奉天宗当年被浮屠派打的丢了老家,又死了几位长老,兴盛门派就此衰败,为了振兴宗派威势,奉天宗就开始大肆收纳小宗门派,然即使收纳了大量小宗门派,也改变不了奉天宗本质上,强弩之末的事实。
灭度葬刀盟的盟主素怀容,眼见伏魔度苦界位列在前的几大门派,逐渐势大,危及奉天宗在灭度葬刀盟的地位。于是,就动了歪心思,开始让慕庭晏和花湘影教自己儿子,暗修魔道术法,借着为保天下大局安定由头,开始明目张胆搜寻剑灵魂体。
谢武当年铸造出阴玄令、剑灵魂体,又炼制出邪性妖兽,修为功力大增,浮屠派一门势力,可抵两大组织仙门,可想而知,魔功修炼得有多可怖骇人,当然,害怕是一回事,让人苦修正道的仙士望尘莫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后来,谢武身死,阴玄令已毁,九大剑灵魂体却仍留存于世,难免会让人产生邪念。
众天启教弟子闻言,面上俱是一派怒色。
冷道涯冷冷地道:“素怀容为振教派兴衰,心术不正,人尽皆知,无耻狗贼在此大放厥词也无用,我冷道涯在一日,就不会允许你践踏天启教一寸土地。”
慕元鸿像是听得一个惊天大笑话,回头与慕京箫对视一眼,两人仰天大笑起来,道:“冷道涯,你放下狼刀待捕,你们天启教就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负隅顽抗不从,你们天启教便和诛邪宗一个下场!放眼天启教除了你,我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今日我只要杀了你,你这天启教往后也就不复存在了!”
冷道涯怒道:“你杀得了我一门,却杀不尽伏魔度苦界所有仙门。”
慕元鸿微微仰首,晲着冷道涯道:“盟主原本念及昔日共伐浮屠派的旧情,给了冷教主几分薄面,不欲对天启教动手。今日之事,要怪就怪你自己,竟敢私藏两大剑灵魂体,此举大大惹怒了盟主,如今天启教下设仙府,全被我奉天宗镇压,你已无处可逃!”
冷道涯脸上变得无比严肃,心知他这是无中生有,狼刀感应到对方身上的魔气,刀身发出微微颤动,坚不可摧的刀面,在阳光照耀下泛着一丝狼戾波泽。
因着剑灵魂体,诛邪宗遭到迫害,如今朝天宫内,有两个剑灵魂体,今日这一战,避无可避,迟早会发生。
冷道涯毕竟是一代狼王,又已入化神境界,对战者是素怀容嫡长子,光是修为,就不是一个容易让人打发的人,更何况他身后,还有慕京箫和慕庭晏,这一战想赢,几乎相当困难。
冷松游惴惴不安地抬眸,看着他爹冷厉神情,心里清楚得很,他爹是想擒下慕元鸿,换回自己被抓走的外孙女,强行与之一战。
可他爹能赢吗?
冷松游没有喊他爹,怕扰乱了他爹的心神,只专心投入观看这一场对决。
慕元鸿银鞭,鞭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