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谷（5）

起三妹的胳膊掐了掐，满意地点点头，道：“好皮，好皮，定可助我神鼓重振雄风。抬鼓！”众弟子便抬出一架鼓来，架子很大，鼓却较小，只有约莫七寸大小，稳稳地固定在架子正中，鼓面之上本有一些花纹，此时已经略显斑驳了。

仙师拿火把在鼓面上略烤了烤，以手轻抚鼓面，拿出一把小锤在鼓上“通通通”锤了三声，只这三声，鹿鸣只觉得心跳跟着这鼓声“咚咚咚”响了几下，极为怪异。

仙师放下鼓槌，抬头望天，缓缓道：“开始吧。”

两位仙长上前，三妹脱下外面的袍服，露出肩膀，将两手打开，任由他们将自己两臂捆在两根柱上。鹿鸣觉得有些不对，定定看着三妹，三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看了台下众人一眼，颤抖的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李仙长走上前，对三妹合手一礼，将一块木塞子塞入三妹口中，默默诵念了一会儿，陡然掏出一把闪光的匕首，在三妹肩上稳稳地一划，另一手用力向下一撕，等在一旁的另一人拿了一把大瓢，将瓢中之物往三妹肩后扒开处一倒。

变故来得突然，鹿鸣在一片静默中仿佛听到三妹口中沉闷的尖叫，只觉得身上血液都瞬间凝固了，她噌噌噌跃身而上，一脚踹开了李仙长，扶住三妹，声音都变了：“你们做什么！”

李仙长猝不及防，也变了颜色，喝道：“你做什么？”

三妹脸色灰暗，眼中滴下泪来，鹿鸣拔掉她口中的木塞，她口中好像弱弱地说了句：“姐姐。”便缓缓合上了眼睛。

鹿鸣只觉得手中一片黏腻，向三妹身后一看，只见三妹整片背上的皮肤完好地脱落了下来，此时自己手中俱是鲜血，她不可思议地望向李仙长，李仙长此时认出了她，喝道：“贵客何故乱我大典？！退到一旁，不可阻挠祭鼓仪式！”

高台之下原本跪在地上的村民们此时都站起身来，吵吵嚷嚷着：

“什么人？”

“竟敢阻挠祭鼓，快滚下来！”

“快把她赶下来！”

李仙长冷冷一笑道：“贵客逾矩了，快快下台去，莫要犯了众怒。”

鹿鸣扶着三妹的尸身，瞥了众人一眼，默不作声。

这时一群村民气冲冲奔上高台来，最前面的恰是三妹的老父，他奔上前对着鹿鸣当头一棒：“快闪开！你是何人竟敢阻挠祭鼓！我儿能得做天女是她的福气，你来这里闲扯什么？快快滚开！”

其余身后人也纷纷开始应和：“快滚开！一旦惹怒上苍，遭罪的可是我们！”“快滚开！”

鹿鸣略一偏头，那一棒正打在肩头，平民力小，这一棒并不算得很疼，只是鹿鸣的面色愈发差了。

她看着明明昨日里还十分和蔼可亲的老翁，今日骤然翻脸，真是又急又恶！三妹是他亲生，他竟能忍心看她叫人活活剥皮！记忆中淳朴单纯的村民此刻竟个个如同恶鬼，纷纷扑上前来想将自己推下高台！

她轻轻将三妹尸身放在地上，抬手取出鞭子，一鞭挥去，这些骨瘦如柴的小民便如割倒的麦子般皮开肉绽倒了一地，三妹的老父倒在地上还在不停叫骂，竟是恨不得撕咬自己的样子，鹿鸣冷眼看着台下的村民也纷纷撸袖奔上来想要教训自己，抬眼看了看站在包围圈外的李仙长，只见李仙长擦净了手上的鲜血，面上带着讥讽的笑意，而仙师稳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也不作声。

鹿鸣挥鞭打倒了一波又一波奔上来的村民，一时只听哀嚎声遍地，鲜血喷溅了整个高台，这些村民，平时看去弱小可怜的脸孔，此时竟是十分可恶，他们攻击力度虽弱，却极大地挑战了鹿鸣的耐心，她心中烦躁下手越来越重，倒下之人个个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