诘问
论尊卑孝道都没有意义,我们和游家断联、叔父外放,我们朝中已经空了许久了,父亲!!”
姜杳语速极快,咬字清晰,字字都带强大的威逼感。
“叔父在京中武官如此威信,为何要外放?那是孤立、那是隔开!游家断联,父亲就单单认为是长宁郡君一事吗?”
她绝口不提“母亲”,似乎一心为了姜家着想。
“父亲!!您仔细想想呢?!”
姜杳语气急切。
她几乎是在诘问。
“是谁在背后嘱咐,是谁家如今从上到下都在和姜家作对?”
“是谁上书请高位的武官外放轮换,是谁现在翻脸不认人?”
“到底是谁,您心里真的不知吗?!”
李老夫人猛然抬头。
她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握紧了扶手。
姜谨行的神色突变。
他惊疑不定,望向了姜杳。
姜杳看着二人,轻轻点了点头。①
“正如祖母和父亲所想。”
“女儿隐瞒武功、不表现会武,是因为彼时,‘姜杳’只需要做个柔弱温恬的姜家女,安安分分出嫁、联姻、结两姓之好。”
“姜家当时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不需要杳娘做更多——联姻晋王,不就是选择了沈家,更是笼络皇室么?我们有了武力倚仗,没有这个必要露锋。”
她语气骤然温和,字字都恳切。
“姜杳是姜家女,女儿说了许多遍。”
“在家是,出嫁更是。”
甚至带了哽咽。
十足的诚恳真挚。
“咱们家要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杳娘心甘情愿。”
眠风堂陷入沉默。
没人再出声打断。
只有姜杳一个人的声音。
“从晋王和杳娘退婚开始……不,更早。”
“容妃娘娘名下的楚王殿下得宠,贵妃盛宠六宫,晋王却因莫须有之罪流放,昔日情同姐妹的贵人就已经反目。”
“我们有了一个皇子的时候,和沈家就已经站在对立面了。”
姜谨行猛然站了起来。
“那只是娘娘善心!是托孤的孩子……”
“他们甚至没有什么交集!他早就去封地上了!”
“父亲,沈家会相信这一点吗?”
姜杳反问。
姜谨行颓唐似的坐下。
“沈家如今仍然权力滔天,我们心知肚明圣上肯定得到了那位将军未曾叛国的消息。”
“若更甚者,我猜这一场本就是作秀,是揪出佞臣的幌子。”
姜杳轻描淡写地扔下了一颗炸弹。
这下连房夫人都侧目。
她意识到这巧言令色的继女又在试图祸水东引以翻盘。
“杳娘,这话不可乱说!你一个小孩子家……”
“母亲,房相难道未曾对你透露一二么?”
姜杳开口就是挑拨离间。
她没空和房夫人费口舌,便抛了饵让其自证。
房夫人脸色一下子白了,她正欲辩解,却被姜杳打断。
“沈将军回京之时,便是姜家真正势单力薄、被针对架空之日。”
她薄薄的嘴唇勾出一个很凉的笑意。
极冷。
“因为咱们‘墙头草’,审时度势,在那个关口抛弃了他们。”
姜谨行何曾想不到这里。
他当日给她和晋王退婚,很大程度上就是怕晋王的祸患牵扯上他们。
所以姜杳提出退婚,姜谨行才那么快去做,并将其中功劳推到了姜杳头上——那同样是祸患。
这个人极度的自私、冷血。
出了事情,他任何人都可以抛弃。
姜杳头一次看长宁郡君的事情,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边,姜谨行身体微微前倾。
“你没说完,杳娘。”
鱼上钩。
该洗白并且表忠心了。
姜杳抬眸,神色却仍然是恳切的。
“沈家跋扈、皇室疑心,姜家势单力薄,缺了朝堂中的倚仗。”
“我们需要一个人入局——有姜家的血脉,不会被他们注意到,同时能表明忠心、联络势力,对上沈家。”
她娓娓道来。
旋即苦笑。
“如若大姐在,女儿不会出这个头。”
“但是没有法子了,爹爹。”
她终于改了对姜谨行的称呼。
“我参加琼花宴,得常恩郡主与翁家姐妹青眼。”
“我和游渡朝结识,用亲缘重新接触游家。”
“我在‘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