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许多,至少衣服包裹下的胸膛和四肢都健壮了许多,他最近应该没少练武。
气氛安逸宁静,她放空脑袋昏昏欲睡,房间门被敲响了。
“公子,审出来了……”金甲站在门边的阴影里不敢抬头,虽然常姑娘坐回了桌边,九殿下背着手站在她身后,但两人粘稠的气氛让他不想迈入其中,“徐屠夫从中间人处接了□□的单子,他收了三十两银子的定金,与买家约定事成后再付七十两尾款。中间人刘明招认他的雇主是个姓常名硕的中年男人。”
隐隐约约的血腥气里,常满愣了一下,“你说谁?”
金甲声音越来越小,“常硕,是您大伯父。徐屠夫的侄儿从郭怀才处额外收了二十两好处费,要您再受点苦头……”
“什么?”宋熙恒震惊地瞪着金甲,一拍桌子就要冲出去找报仇,“我要他们死!”
常满目瞪口呆,她被关在黑暗里天崩地裂的恐惧,嘶吼时无人听到的绝望,还有身上从未体会过的钻心痛楚,全都转为熊熊燃烧的怒火,要是宋熙恒没能及时赶来,她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腥臭的屠宰场里了。
她低着头看自己满是淤青痕迹的手腕,一根根弯曲活动着手指,它们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怀疑是被绑的时间太久,有些通过摸骨检查不出来的损伤,她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做锔瓷的手艺活。
她实在没想到和她有血脉联系的常硕竟然会下这种狠手,还有郭怀才,竟然敢想着侮辱她,这两人简单一死都不能消解她的冲天怒气。
她一直猜测绑架她的人和在瓷厂放火的人是同一拨,看来是她猜错了,常硕试图掌握阿爹的生意,他不会做损害自己利益的的事情,那放火的又是谁呢?
常满叫住宋熙恒,冷冷笑了一下,“我不止要他们死,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宋熙恒和拦在他身前的金甲浑身一震,战栗从脚跟爬上头顶。
她不止是生气了!
宋熙恒回头,她的沉默让他心慌意乱,看着她这么小小的一团缩在房间的阴影里,他的胸口堵得喘不上气。
他站在门洞中间,“你想要做什么?把计划告诉我,我找人去做,我不许你亲自出面。”
常满怔怔地抬头,忍耐了一路的委屈泪眼陡然冒了出来,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滴滴坠落。在这件事情之前,她内心里仍然维持着遵纪守法的原则,可不讲法理的世界逼着她用更极端的手段保护自己。
她的面前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巨大的恐慌包裹住她,当周围的所有人都习以为然时,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别人,她害怕踩空的忐忑心情。
清晨的日光铺洒在宋熙恒背后,他在悬崖上扑出了闪着暖光的小路,稳稳得接住她的每一步。
常满破涕而笑,起身行了一个蹲伏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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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台街,重阳节的欢庆气氛还没褪去,敲锣打鼓的热闹队伍已经从街头到街尾巡游了起来,牌坊外的行人被锣鼓的热闹分为吸引,追着巡游队伍跟了进来。
锣鼓队停在了一处大红灯笼高挂的店门前,队形几经变化最终摆成了半圆形,整齐划一的节奏越来越急,以大鼓的‘咚’声结尾落下。
大掌柜推开店门出来,二掌柜和郭宝盈他们接着走到大门两边排开,常满和秦双勋落在最后,两人说笑着一左一右拉住红绳,礼炮和锣鼓声同时炸响,红绸落下,露出院门上写着“满瓷意”三个字的牌匾。
一片欢乐热闹的叫好声,常满舒了口气,历经波折可算是顺利开张了。
常满凑近秦双勋,“秦大公子,我有一事想请你帮个忙。”
她想过了,她和宋熙恒对淮宁府的熟悉程度远不如秦双勋,要设局还得找合适的人选才行。
宋熙恒独自站在二楼的雅间里,远远的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眉头皱起褶子,他知道常满只把秦双勋当作合伙人,但看他们在一起说话还是显得十分碍眼。
他送常满来满瓷意时,秦双勋早就到了,他故意把所有人指挥的团团转彰显着他半个主人的地位。
常满没有戴帷帽,在玉扇的建议下系了一条红色绣花的抹额挡住巴扎的纱布,头发用缎带编起来簪在脑后。
秦双勋看到她就挪不开眼,立刻发现了不一样,明明她昨夜离开太白楼时还是神采飞扬的模样。
他心急万分,朝着宋熙恒的脸抡起拳头,不料被宋熙恒一把接住,铁钳一样捏得他腕骨生疼。
两人互相扭着胳膊,像斗鸡一样梗着脖子瞪着对方。
宋熙恒越想越气,常满明明答应了让他来帮她报仇,最后挑选的设局人时居然舍他而就秦双勋,他心里泛起一层层前所未有的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