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势。她光着脚,轻巧地来到门边,正想凑近透过门缝往外瞧。
‘咚咚……’,似乎从门扇外传来了什么东西轻轻撞在木板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忽然划过的闪电把整个天空都照的青紫发亮。
常满一惊,吓得连忙用手捂住自己嗓子眼里的尖叫,不料手里的剪刀撞在门框上,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
“常姑娘?你没事吧?”门外传来一个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心念急转,不会有其他人了,她飞快地拉开门扇。
外面站着的果然是从头湿到脚,像至水鬼一样的宋熙恒,常满来不及埋怨自己被他吓了一跳,赶忙将人拉进屋里,指尖触及他的胳膊只感觉到一片冰凉,不知道是因为伤口失血过多还没养好,还是因为他在门外淋了不知多久的雨,“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换衣服,伤口不能沾水的!”
宋熙恒没想过面前的门会突然打开,他在黑暗里看不清常满的面容,木楞着被她拖着进屋,又被按着坐在桌前。
常满匆匆点燃烛灯,快步拿了被子朝他跑过来,一股脑的扬起来将他整个人罩住。
橘黄色的光照亮了屋内,也驱散了凉意。
宋熙恒这才发现常满只穿了一件里衣,少女凹凸起伏的曲线从单薄的衣服里透了出来,他掌心死死摁住自己的眼睛,含糊不清地说:“你……先穿上外袍。”
常满失笑不已,这人有时候古板的令人意外,上一次也是这样的深夜,黑衣人才刚走他就忙着叫自己穿鞋,这会他整个人冒着寒意都还不忘让她穿衣。但是这份古板里面又有着别样的洒脱,毕竟两人曾深夜在厨房门口喝粥,也曾深夜在院子喝酒到大醉。
常满不为难他,拿了外袍顶在头上冲出房门,再回来时,她从书房拿了他留下的衣服和之前没用完的伤药。
常满见他还捂着脸呆坐在椅子上,上前拽开他还在往下滴水的上衣,白色的纱布上浸出了一大片的粉红色,是血渍被雨水晕开了。
她小心的揭开纱布查看伤势,缝合线的边缘泡涨发白,血痂泡发翘起的位置鲜血不停地向外渗出,不知道才刚刚分开几个时辰,这人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惨兮兮的样子。
“疼不疼?”常满看着伤口仿佛感觉到了幻肢痛,不由的提高了语调,“你是不是傻啊?那么大的雨,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着急?就算要出门你不知道穿个蓑衣吗?”
宋熙恒被她吼得一愣,先前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伤口痛,这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原本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一条又长又丑陋的伤口。
“不疼的,”他突然有些不愿意让常满看到自己狼狈又凄惨的样子,就算常满之前表现的没有任何异色,但哪有女子不害怕狰狞的伤疤呢,伸手拦住她手里的镊子和药棉,“我自己来,你先去把湿掉的外袍换了。”
“怎么可能不疼!”常满怒气冲冲,双眼瞪的溜圆,一巴掌挥开他的胳膊,“我精心照顾了那么多天,眼看已经好了很多的伤口被你折腾成这样,你给我闭嘴老实坐着!”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伤口消毒之后再止血,重新裹上洁白干净的纱布,“在我重新包扎好之前,你最好编一个让你不顾伤势、半夜跑出来、合理的理由给我。”
宋熙恒从没见过常满如此生气的模样,之前的她总是聪慧又机智,但眼神里透着世事与我无关的冷漠,仿佛周围的事情都不能影响她的心绪。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明明已经走到驿站外又折回来的行为,或许只是因为他不甘心两人甚至没有说上一句‘再见’,他侧开脸闭上眼睛不敢看常满。
在门外徘徊淋了半夜雨的宋熙恒,在她一呼一吸间扑在身上的气息里安稳地沉入睡梦中。
常满重新包扎完,将剩余的药整整齐齐的打包好,就放在桌面上,看着他安静又乖巧的睡颜,突然明白自己夜里生气的原因,她是期望自己能再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