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费如珠完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有幸参观刑部,更没想到自己是因为其他女子争风吃醋被送进来的。
她本以为那日对舒雨柔的话说得很明白了,喜欢一个人自己去争取就好了,何必去找情敌的麻烦,当然,她还算不得什么情敌。
然而没想到的是舒雨柔转眼便带着官差上门了,指着她悬在展示架上的银铃说费如珠偷了她的东西。
那银铃从做工质地到所用香料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用得起的东西,自然官差就觉得这必定就是舒国公府的东西了。
费如珠知道那是皇后娘娘赐给崔衍之的,而崔衍之又将皇后御赐之物随手送给了她。若是细究起来,崔衍之指不定要被皇后责罚,还得遭受崔家冷遇。
本就寄人篱下身世可怜了,费如珠不想崔衍之因好意帮了自己而受到牵连,愣是生生挨了二十杖板子也没将崔衍之供出来,一口咬定银铃是她自己的。
二位娘亲作为人证也被传唤上堂,本欲将实情告知,可瞧着费如珠宁愿自己挨板子也不愿意说出崔衍之就知道兹事体大,也未透露半分,只说银铃是费如珠卖烤串赚的钱买的。
舒雨柔淡然坐在堂上茗茶,全然没有先前楚楚可怜的模样,见费如珠被打得血肉模样,意识也渐渐不清晰了,她反而做起了好人,故作大义地帮费如珠求情说什么罚也罚了,再将她关上几日便是了,不必多做为难。语落,从主事那处拿起银铃就准备走。
费如珠可不想自己的东西被她辱没了,拼尽全力出言阻拦,有气无力道:“大人,事实未明,证据不足,我也未伏法认罪,怎的这至关重要的证物就能让人轻易取走?”
主事轻蔑一笑,“此铃一看便知价值千两,里面的所用香料更是价值不菲,你们什么身份,能与宫中贵人用一样的银铃?舒小姐心善为你求情,你可莫要不知好歹!来人,拖下去!”
“慢着!”衙差还未近身,一个冰冷的男音从堂外传来,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串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费如珠趴在长凳上动弹不得,却也还是想看看是谁这么大排面。艰难得扭头望去,只见是崔衍之带着秦墨和二十余名身着金甲的护卫凛然而来。
主事见状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迎了上去,“小人问三公子安。三公子是来接舒小姐的吧?盗舒小姐银铃的贼人已经伏法,还请公子随意处置。”
崔衍之嘴角向上扯了扯,眸中冷意似要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冷冷道:“是么?盗银铃的真是费姑娘?”
语落,崔衍之更为冷淡地看向舒雨柔,“表妹说这银铃是费姑娘偷你的,你又如何证明这银铃是你的呢?”
“这……”舒雨柔见到崔衍之的那一刻,脸已经白了,被他这样一追问,更是不知该如何辩解。“这是外祖父先前赠我的。”
崔衍之不屑一笑,“脑子蠢笨就不要学着别人玩心机手段搞什么栽赃陷害之事。外祖父赠你的银铃怎的刻的不是舒字?而是崔字?”
看着舒雨柔一脸诧异,明显不知道银铃上还有刻字,崔衍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银铃,杵到主事面前,“你也看看,这铃上刻的是舒还是崔!”
主事已是一身冷汗,方才想着崔家和舒家也算是一家,故而铃上刻着崔字也没什么稀奇的,便也没去向舒小姐核实。“是是是,方才查验的时候下官已经看到了,确实刻着崔字。”
“她都不知道刻着什么字就说是她的?”崔衍之又问道,“你们刑部就是这样查案的?”
主事现下全然慌了,崔衍之带着皇后赐他的金甲卫难道不是来接舒小姐的?
崔衍之见费如珠已奄奄一息,懒得继续掰扯,示意秦墨将她抱起,转身对舒雨柔冷冷道:“此铃长姐所赠,崔家上下也独有我一份,然而我这个已经赠予费姑娘了。表妹这么笃定这铃外祖父送是你的,可知皇后娘娘可从未给舒家赐过此铃?莫不是你去皇后宫中偷的?”
舒雨柔周身一怵,完全愣住了,她自然知道那个皇后的东西,那日进宫问安她便瞧见了皇后腰间挂着一个,便顺嘴问了几句。从而得知皇后也赠了崔衍之一个用于驱赶虫蛇毒蚁。
而正巧她看见费如珠挂在肉架上驱蚊虫的那个与皇后腰间那个一模一样,便猜到崔衍之那个定是赠与费如珠了。将皇后御赐之物悬于肉架驱蚊实属大不敬,故而笃定就算她使计陷害费如珠让她吃吃亏早点滚出京都,费如珠也不敢说出实情。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崔衍之会来救费如珠,更是全然不顾她与舒家的脸面将事实袒露出来。
“表哥……不是,我……我没有。”
崔衍之冷冷看着舒雨柔,“没长脑子就回去多读书,话都说不利索就少出来丢人现眼!”
一旁看傻眼了的主事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下大错,双腿一软跪了下来,连声赔罪认错。
崔衍之声色清淡,似地狱飘来之音,“赔罪就不必了,费姑娘身上的二十杖翻倍加在自己身上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