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戏
喧闹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着压轴好戏。
“各位老爷夫人,各位少爷小姐,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背井离乡来到贵宝地,斗胆在此献丑,为得就是博君一乐,”把头拿着棒槌又是一敲,“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话术还是那套话术,实际上进来的各位都是买了票的,有个闲钱或是随身带着小物件,看得上瘾了,不自觉就抛上了台去。
“哐哐哐”三声锣,未见其人,先见一头瀑布般的长发。
不经意一看,颇有些怪谈传说的意味。
柳清鸢抖了抖。
“保护你的头发。”
恰好顾年聿又凑过来低声耳语,柳清鸢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下意识地捂住了头。
“不好意思,清鸢你被吓到了?”
顾年聿一脸歉意,他以为柳清鸢胆子已经足够大了,而自己也是好心。
柳清鸢将手从头上拿了下来,摇了摇头:“就是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故事。”
至于想到什么,表演时间她没法说,那是她在现代社会上初中的时候,她朋友和她说的一个关于头发的恐怖故事——一个女生两面都是头发。
当时在大夏天都把她吓得够呛的。
顾年聿有些好奇:“那等会儿再说。”
柳清鸢歪着头想了想,反正都已经想起来了,和其他人说一说也没什么吧,万一多一个“受害者”呢,是不是可以分担一下恐惧?
再将目光投向台上的时候,表演者已经站在了舞台中间,不过因为头发太长太密,压根让人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就连身上穿着什么衣服都不得而知,单单露出了两边麻布的袖子。
柳清鸢开始怀疑他四周是不是都是头发,想着忍不住打了个颤。
而其余的观众似乎变得癫狂起来,他们叫喊着,催促着表演快些开始。
“稍安勿躁!”把头又走到了台上,他一边手平息着台下的观众,一边手吩咐着台上的另一边人,让他们把东西抬上来。
见四名壮汉抬着一块巨石,他们青筋暴起,走得费劲,样子不似作假,可想而知石头有多重。
四名壮汉将巨石置于头发上,又将头发绕来绕去,给巨石来了个“五花大绑”,好像他们用得不是头发,而是哪里得来的金刚索。
如此力量之下,头发也没有断,而且真的如绳索一样将巨石绑得牢固,柳清鸢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想都觉得头皮疼。
“各位看官瞧好咯!”把头仍不忘敲了一下他的锣。
随着一声令下,那长发的主人便开始缓缓走动,巨石也跟随他的脚步一同挪动,轻松的样子就好像他拖得不是巨石,而是一片树叶。
柳清鸢却觉着自己的头皮被拉扯着,产生了虚幻的疼痛。
有好事的人在台下喊着一定是掺了假。
只要有一人质疑,其余人便跟着呼应,这架势并没有镇住把头,他脸上露出特别自信的笑:“你们且派三两个人上来看看便知。”
“清鸢你怎么看?”
柳清鸢没想到顾年聿会问自己,她犹豫了一下:“我感觉不像假的。”
“说得也是。”对方回她的话显得意味不明。
其实柳清鸢想得是就算是假的又怎么样,她不过是来看个乐子,但这话和顾年聿不好说,毕竟她是承了他的面才进来的。
把头招手安排了几名伙计,他们负责挑选台下的看客到台上一探真假。
柳清鸢注意到虽然他们看似随意,却最终挑选到的都是女子。
“怎么尽选些姑娘家家的!”有人不满道。
又听见反驳声:“怎么,你连你家婆娘的话都不信?”
“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眼看台下就要争吵起来,把头一声锣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身上。
“各位老爷们,正因为她们不懂,所以才可信。”
“总不会说些花言巧语!”
把头最后的话一出口,台上的人议论纷纷,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所想的是“妇道人家见识少,定不会说见识外的东西”。
“女人最好还是不要入内”。
柳清鸢脑子里想得却是一开始门口的伙计的告诫。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由于没有台阶,那几名选中的女子便由伙计们带领从别处上台。
等了一小会儿,她们出现在了台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当然,被台下几百双眼睛盯着,任谁都放开不了,更何况这里的女子本就鲜少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别害怕,你们只需要摸一摸这头发,再摸一摸这石头,告诉大家是真是假。”把头指引着她们。
“说实话,”柳清鸢同顾年聿小声道,“她们八成不是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