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立刻抽出短刀来架住这毒蛇般的一击,宋怀瑾见机连连后退几步,生怕自己拖了钟月后腿,叫她还得分心来护着自己。
没了宋怀瑾这个顾虑,钟月动作起来明显放开了许多,虽然比不得这浑身都是蛮力的男子力气大,却身轻如燕、翩若游龙,出刀的速度也快如闪电,没多久就渐渐了上风,叫那男子疲于招架,身上也被那短刀划开好几道口子,一时间竟也无力再出招攻击了。
钟月抓准时机,绕到那男子身后,看准位置一脚踹在那男子的膝窝之上,踹的那人一个趔趄,当即就摔倒在地,钟月则一气呵成地卸了他的胳膊、将那人的脸按到地上,又以膝盖死死抵在男子的脖颈之后,叫他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憋的连脸都犯了红,却又不至于会死,是半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了。
她这一套动作既熟练又狠辣,大抵是钟景教给她的,在遇到这样的亡命之徒时格外的管用,宋怀瑾倒是见怪不怪,丝毫不觉得钟月这样狠毒,看见她把人擒了,赶忙靠过来问:“你可受伤了?”
钟月摇了摇头正要回话,却听身下的男子喘着粗气,终于开口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你们是谁!”
他说的虽是官话,却带着浓重的口音,与阿伊莎的口音几乎一模一样,钟月直觉自己找对了人,当即开口问他:“你与阿伊莎是什么关系?”
男子脸色一变,反问:“与你有什么干系!”
钟月板起脸来,学着军营里审战俘的士兵的语气,恶狠狠地道:“阿伊莎正在我的手里,你们在密谋什么我清楚得很!”
“你还有什么同伙最好给我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我对你们二人动刑了!”
男子咬牙切齿地瞪了钟月一眼,却闭口半晌不答话,钟月等得有些没了耐心,正要开口再问上他一句半句,却听得这男子突然自嗓子里冒出“咯咯”的怪声,好似一个破败的风箱,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出着气。
钟月顿时大感不妙,赶忙松了自己腿上的劲儿去查看他的状况,却见那人四肢突然好似离了水的鱼一样抽动了几下,紧接着自七窍中冒出鲜红的血液,钟月去探时已经断了气,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即便钟月在京城里做女霸王多年,却也是第一次遇到人这般惨烈的死在自己跟前的情况,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倒是看似弱不禁风的宋怀瑾反应极快,立刻掏出快帕子,隔着帕子用手去撬那男子的嘴,才刚把那人的嘴敲开,就瞧见有半颗沾着血水、尚未融化的白色蜡丸正粘糊糊地粘在他的舌头之上。
宋怀瑾却并不着急去拿那蜡丸,转而去看那男子的牙——虽然巷子里昏暗,却仍旧叫宋怀瑾借着一点投进来的阳光看见了这人的后槽牙,牙骨不知被什么工具被磨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牙齿中间豁下去一个大坑,正正好能放下一粒蜡丸,只要一用力,便能轻而易举地咬破这一颗丸子,吃到藏在里头的东西。
“他服毒了。”宋怀瑾将那小小的半颗蜡丸拿了出来,看见里头剩下了些来不及被咽下去的棕色粉末,被血和口水混成了泥状,散发着刺鼻又恶心的味道,便是不用去验也知道,这必定是剧毒。
“这竟是个死士,”钟月蹲到宋怀瑾的身边,伸着头去看宋怀瑾手里的药丸,有些惋惜地叹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宋怀瑾把那粒有些令人作呕的蜡丸包了起来,顺手递给迟迟赶来的护卫,转而去捡那把被丢在地上的弯刀,站起身来对钟月道:“走,我们去白龙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