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与交流会前期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神乐霖并不是全无记忆，

甚至可以说，她记得很清楚，忘记是很轻松的事，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忘记的权力。

所有的一切都要牢牢记在脑子里，

不敢忘，不能忘，

于是就总是会出现现在这样，希望应该不要记住的事情，也没法忘掉……

五条悟，六眼……

一切的开始，又是最恐怖的变数……

其实她不想要接近他的，但是……

老师……

神乐明一进门，就看到了他姐姐那紧锁的眉头和郁郁的眼睛。

她正在摆弄花瓶里的一把树枝，把枝条上本来就残留不多的叶子，一一地全部摘下来。

看到神乐明，神乐霖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全部消退，又变回了一副平和宽松的样子。

她轻轻招手，让那个立在门口只是静静看着她的孩子到她身边来。

神乐明不喜欢这样，他想要姐姐对他露出更多表情，那怕是不愉快的，好过这样。

他不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有时候明明呆在姐姐身边，却觉得比身在远方思念她时，还要遥远……

但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于是最后还是只能顺从地走到那人的身边，心里却从开心中开出难过的种子。

“你怎么来了？”神乐霖温和地问来人。

“因为听说姐姐生病了。”神乐明乖巧地回答，“所以就请求爸爸让我回来看望您。”

“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每次不都是这样吗？”神乐霖闻言笑笑。

“我知道，但是……”神乐明稚嫩的眉眼间却露出犹豫的神情，

“虽然是这样，但是要是姐姐真的生病了，怎么办？”神乐明转过头去，仰着脸看神乐霖。

神乐霖看到那张幼小的脸颊上，还有眼睛里，满是不安。

她心里微微一动，可不过转瞬，那点暖意又霎时间被冷风给吹散了。

于是在神乐明的眼里，姐姐那张明晰的脸上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出现任何其他的表情。

失望，不满足，难过，还有道不明的渴望让他的心情低落下去。

“你看怎么样？”神乐霖突然举起陶瓶，其中参差不齐的插着五条悟带过来的那一捧树枝。

此时经过神乐霖的打理，那些可爱的残叶已经全部被抛弃了，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丛树枝，

因为抽打而伤痕累累的树皮已经氧化变黑，搭配着暗沉的陶瓶，孤寂又萧索。

“嗯……”神乐明一本正经地说，“看着很是雅致。”

神乐霖闻言顿时乐不可支地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神乐明呆呆地望着那人，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像是有个跳舞的小人开始起舞一样。

他把姐姐逗笑了……

神乐霖没有关注到神乐明此时的神情，她只觉得自己大病一场，此时心里居然很想要和人倾诉一番，

她抚摸着树枝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你看，明。”神乐霖轻轻地说，神情微微有些迷离，“这些树枝就是天元大人，”

说着，她又从地上拾起一片被她摘除的叶子：“这些叶子就像是我们的存在……”

“没有树枝，叶子就无法长在高处，掉到地上就要和泥一样腐烂……”

神乐明懵懵懂懂：

“那姐姐为什么要摘掉那些叶子呢？”

神乐霖没有回答，神乐明一心想要继续讨好姐姐，于是他绞劲脑汁去猜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们的话，天元大人会更好吗？”

神乐霖动了动，声音飘渺：

“不，我只是突发奇想，觉得这些叶子或许不想长在这些枝条上而已……”

神乐明若有所思，但是神乐霖却突然长叹一口气，把陶瓶扔回了桌子上：

“算了，只是一些傻话，明忘掉吧……”

神乐明满头雾水，他看着那从树枝，觉得姐姐大概是很喜欢它，姐姐对喜欢的东西总是很……

特别吧……

“……加一些水的话，就可以活得更久吧。”

他试探着说，只是摆在瓶子里迟早要变成一把枯枝的。

但神乐霖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拒绝道：

“但是那样的话，”

“就会变烂发臭的。”

……

“悟……”

“喂，五条……”

夏油杰和硝子都小声地叫唤五条悟，他撑着脸显然正在走神。

但是眼见着讲台上夜蛾正道的脸越来越黑，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表示爱莫能助了。

五条悟正在不可抑制的走神中，他满脑子都是昨天的事情……

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