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驯兽穴中阴风不断,裹挟着丝丝的血腥气拂过少女血迹斑驳的脸颊。雪白的肌肤被鲜血染红,远远望去更是惊心骇目。
少女骑在一只死去的怪物身上,整个身体半跪着,玉色的长裙上显现出大大小小的血窟窿,殷红色的血液将裙摆染红。
沧月脸色煞白,费尽力气也只能面前不让这具摇摇晃晃,不堪重用的身体轻易地倒下去。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洞里藏着多少野兽。至少如今倒在地上的,已经有三头。
不远处,两头通身雪白的老虎正对着自己虎视眈眈,就等着自己倒下去把自己咬成碎片。
但是沧月也知道自己如今是在死撑,但是脸色已经白得恐怖,浑身没有半分力气。看到那两个怪物左右夹击,向自己猛扑过来,她心头泛起绝望的滋味来。
她几乎想要放弃挣扎,但还是迎了上去,然而实力却十分悬殊。
这两头老虎比起前几头怪物强了不少,再加上沧月现在已经身受重伤,力不从心,很快败下阵来。
沧月手持镜月,半跪在地上,眉头紧缩,口吐鲜血。
正在此时,沧月却恍恍惚惚地看见熟悉的身影。
长溟凌空袭来,挡在自己身前。他手持纵云,凌厉霸道的剑气直奔那两头怪物而去,那两头怪物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要是搁在平时,沧月肯定第一个拍手叫好,但是如今实在是没有力气,任何一个轻微的举动都可能撕扯伤口,引起阵阵疼痛。她只好作罢。
长溟似乎还是不解气,瞬影而去,简单粗暴地破开那怪物的攻势,两剑封喉。
那两头刚刚还威武霸气的怪物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身首异处,轰然倒地,扬起尘土阵阵。两颗头颅滚到地上,看上去血腥极了。
“剩下的,都杀了!”长溟转向鲲鹏,正色道。
鲲鹏一下子傻了眼,心想主人是疯了吗?这驯兽穴里的怪物虽然可恶,但也是仙帝养着的东西,这么直接杀了恐怕……
“怎么?”长溟眼尾微微泛红,双目血丝弥漫,眼神骇人,“是你死,还是这些畜牲死,自己选!”
“是!”鲲鹏这下不敢再说下去了,直接迎这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身处而去。
沧月被长溟抱住的时候,已经有些恍惚,她感觉眼皮很重,她拼尽力气也只堪堪见到一个虽然模糊,但依然俊俏的面庞。
“对不起,我来晚了。”
长溟的声音很低,沧月甚至可以从中听出他的自责,她眯着眼,摇摇头。
“沧月,带你回家了。”长溟言语温柔得不像话,但不知为何沧月竟觉得心头一阵泛酸,有些想哭。
整整两天两夜,她还是第一次能这么安心地闭上眼,不知不觉就有了睡意。
长溟将沧月一把抱起,御剑飞身出这深不见底的狭窄的洞口,沧月感觉到阳光照在身体发肤上的感觉,真好。但她渐渐地觉得身子很沉,一不小心就沉睡过去。
这一觉,沧月睡了很久很久。但她睡得并不安稳,因为她好像做了个噩梦,这个噩梦很坏很坏,以至于她醒来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在这个噩梦里,有些事情是已经发生了的。沧月梦到了自己的母亲难产而死,这与现实相符。但她还梦到一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却同样真实得可怕。
她梦到自己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只孤零零地留下了她一个人。而她甚至在这个梦中与长溟站在了对立的位置,被世人不容。
这个时候,虽然她知道这只是个梦,但还是会忍不住地去想:若是真有这么一天,他会与自己兵戎相见,不死不休吗?
沧月迷迷糊糊的,却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醒了,她猛然起身,中衣却因为背后吓出的一身冷汗而粘在身上。
然而她发现,长溟原本静静地趴在自己床边假寐,却因为自己的动静,揉了揉眉头,睁开了双眼。
“醒了?这一觉睡得够长的。”
不得不说,长溟虽然有时候是很温柔的,但大多数情况下,在沧月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但是细细品来,言语之中又不乏一丝惊喜,和宽慰。
沧月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忍住脾气不怼他。但当熟悉的脸庞逐渐清晰开来,她才看出长溟脸上难掩的倦色,整个人也清瘦不少,好像比她这个病人过得还累,还糟心。
“我睡了多久?”
“五日。”长溟答道,“那你要不继续问问你现在在哪儿?”
沧月这次实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心里直泛嘀咕:还能在哪儿?傻子都能猜出来在你的寝宫!
“现在感觉怎么样?”长溟收了刚才玩笑的声色。
沧月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却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恐怕比自己往日里的力气还大些。她笑道:“挺好的,感觉啥事没有。”
长溟还没说话,沧月倒是抢着先开了口:“中间有谁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