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守则

只是瞥了她一眼，嘟哝了一声“蠢丫头”。

孟叔的餐馆晚上八点就拉下了卷帘门。唯有招牌上的霓虹灯还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小萤脱下了穿了一天的围裙，看着孟叔抽完了最后一根香烟。

她觉得气氛有些僵硬，虽然这是她来的第二天，但还是想和这位远房叔叔的距离拉近一点。

“在家里的时候，八点我们全家人都会围在一起看电视。”小萤扯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

“以往我也不会在现在关门。”孟叔的语气出乎意料地失去了平日的刻薄，“哥谭的夜晚就是用来发财的。”

说完，他就随意找了一张餐桌桌下，为自己点了支烟。

“不过现在有你，我还是需要给你一点指导和建议。”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向对面的女孩，“晚上禁止出门，在你家里应该也是这么和你说的对吧？然后就是……少去凑热闹，这里是哥谭，热闹没什么好凑的。除非你想倒大霉。”

小萤屏息凝神地听着。

“以及，离那些穿制服的家伙远点。”他指的是警/察，“你永远不会知道是自己给他们带去厄运还是他们的厄运牵连到你。”

孟叔说的话小萤无法完全理解，但她还是乖巧地点了头。

“你知道为什么昨天会有条子……我是说，警/察局的人来吗？”

“为什么？”

孟叔深深地看了一眼小萤，他并非是在斟酌，而是在酝酿气氛。

“离我们这儿只有一个街区远，”他抖了抖手上的烟，一截烟灰掉在了地板上，“有一对夫妇被杀了。”

小萤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她下意识地举动，她将近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未与“杀人事件”离得如此之近。

“凶手抓到了吗？”这也是她下意识的提问。

孟叔耸了耸肩，和那些本地人的神情举止很相似。他说：“我猜，没有。不过那对夫妇是这座城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能预感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这座城市会变得……有点乱糟糟的。”

小萤抿了抿下唇，但还是点了头。就算知道这些她也没办法打退堂鼓了——就这样吧，没关系，人总是会活下去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今天，包括以后会这么早关店。当然了，这些外国佬一直觉得中国人抢了他们的生意，一群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他现在又带上了一点东北腔，小萤听自己母亲说过孟叔似乎是东北那边的人。

她想，趁现在他心情还不错，似乎可以开个玩笑。

于是小萤微笑着小声说：“不过在这里，好像我们才算外国人吧？”

孟叔猛地转过头，冲小萤挑了挑眉毛。然后他厚厚的嘴唇里吐出了一句英文。

小萤愣愣地看着他：“呃……什么？”

“我说，”孟叔掐灭了烟头，“给我，上楼，回你的房间，乖乖背书去。”

……好吧。

小萤转过身，在孟叔看不见的地方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