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妖界大乱
秦少和说得半点不像开玩笑,况且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成亲?
苏缈身心俱震,差点儿从地上爬起来:“可……师父,若他同意该如何,若他不同意,又该如何?”
想也不用想,那妖必然是不会同意。那然后呢,双方闹出不愉快,只怕更难收场。
秦少和虽嘴角浅笑,眼底却隐约有凶光外露。
他缓缓蹲下,与苏缈平视:“若同意,或是有过考虑,至少说明,他妖性不重,懂得替人着想。至于是否真成亲,我们后面再议。若他当场拒绝……”
他顿了一顿,“不过就是,我和妖再斗一场!不是他滚,就是我亡。”
这,算是郑重告知。
妖很难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固然要付出代价,但雁山必须还是雁山派的。
苏缈相信,若是真到了那一步,要么她一起滚蛋,要么她就得与此妖站在对立面。
后果便是,她和妖族之间又多了一层隔阂。
她志在消除三方误解,这样的走向苏缈半点不想看到。
可“成亲”这两个字,于她而言血淋淋的。
恍惚间,耳边仿佛传来玉碎的脆响,她身心骤寒,似遁入那一日的冰天雪地。
秦少和这老光棍儿,想得什么昏招!
苏缈瞅了瞅嘴角,合理怀疑:“师父,您气糊涂了吧。”
秦少和直起身,给自己续了一碗茶,这会儿终于怒消:“你别管我糊不糊涂,权当一次试探。咱们问他一个措手不及,方能探到更多虚实。”
苏缈:“看来师父是铁了心要卖徒弟啊。”
秦少和端起茶碗,慢悠悠地吹:“也不知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很好,不愧是剑走偏锋秦少和。
苏缈又何尝不知,这一次,秦少和不光是在试东厢房那位,也是在试她。她必须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结果,至少,是满意的态度。
她有情绪,她不想呆了:“那,徒弟先走了。”
“慢着。”
秦少和叩响桌面,下巴指指案上的册子:“下册,拿走。”
苏缈迈出去的腿又收回来,双手取过剑谱:“谢师父。”
“你把它练熟,配合你的骨剑,努力一把应能拿下修元。若再有内功相辅,修元便是十拿九稳的——对了,你这经脉的问题,可得出个结果了?”
苏缈寻思着,若能得东厢房那位帮一把,妖力入气海指日可待,当下答道:“就快见分晓了。”
“那你滚吧。”
“……”
苏缈滚得干干脆脆,回房,关门,往床上一趴。
她夹几族在中间,真是不好受啊。好不容易在心里劝好自己,苏缈迈着沉重的步子往东厢房去,却发现……
他门栓了。
往常是不栓了。
罢了,正好她难以启齿。
东厢房里,钟曲长舒口气,尤觉得胸口闷痛。这一痛,迫得他眉心的悬针纹跟刀凿似的深。
钟曲脚下掉落了三根短钉,皆是从他胸口取出。但身上的伤远不止胸口这处,疼痛去了大半条命,令他一张俊脸了无血色。
按理来说,若得月之子疗伤,痊愈不过在俯仰之间。可这一次,月之子却没有亲手给他疗伤。
而是用了月影杖。
此乃妖皇法器,亦是权杖,代表月之子至高无上的权力。其灵力充盈时杖头为满月,杖头呈弯月时,则是灵力枯竭时。
此时杖头已从满月过度到了弯月,无以为继了。
能得月影杖为他疗伤,已是他极大的荣幸,寻常人等,便是瞧上一眼都不配的。
好在这雁山灵力出众,他的伤虽只被治疗了八成,自行痊愈也不过是一两天的事。
“说说,如何暴露的?”上首这位收了月影杖,睇他一眼,又捻起黑子在棋盘落下。
“回尊上的话,灵狐王到底诡谲,纠集其他三族,将凝辉殿又彻查一遍,终究怀疑到奴头上。若非金翅鸟王暗中放水,奴只怕没法儿活着出来见您。”
“她放你的水。”上首冷冷轻哼,“究竟是想以你为饵,还是顾念与你的血脉之情?”
钟曲跪地不起,不敢马虎:“奴出来人界之后,确实发现身后有尾巴,不过请尊上放心,已经甩掉了。”
话毕,却又欲言又止。
“说。”
钟曲这才往下道:“只是这跟踪之人甩得过于容易,倒不像是金翅鸟王安排的手下。”
“故此你无法判断,她真正所图?”
“是。”
“你希望,是哪个原因?”
钟曲垂首,神色黯淡:“尊上是知道奴的。”
棋子搅动的细响,像是擂在心上的鼓点。
良久,棋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