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罗拉看的是那只变异的飞蛾。

“不……不可能！他是我爸，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钟磬熄灭了全息影像，说：“很抱歉，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跟你分析这些。你如果能现在说出你的发现，信息只要对我们有用，我能承诺你在回到下城区的时候可以换到一份待遇高一点的工作。”

“哈——”F5966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了几声后一脸轻蔑地看向钟磬：“你们这些住在上城区的人一定不知道我们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吧？好一点的工作？那能给我带来什么？咽下去都发苦的营养液还是永远发霉的面包？”

“呵呵——”

他的笑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充满了悲戚和不甘心，“只是一场狗屁的考试就决定了一辈子的活法？你们难道就没人觉得这很可笑吗？”

“我永远不会告诉你们我看到的。”F5966双目赤红，声音逐渐变得癫狂，“你们只要知道，上城区的好日子，总有一天会到头的！而且那一天——不远了！！哈哈哈哈不远了！”

钟磬听着满耳的尖笑，心里没被挑起任何情绪起伏。

她面色平静地思考了一会儿，问：“你是看见有下城区的人进入了上城区了，对吗？”

“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钟磬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半晌，点了下头，站起身：“好的，我了解了。”

她说完，利落地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对外边等候着的一组队员道：“送他回去。”

“你们总有一天会因为这么对待同类而付出代价！！”门被合上的瞬间，F5966诅咒的声音从夹缝里传进了钟磬的耳朵。

“让人查一下F5966旷工前几天是不是也去了消杀屏障外围。”

“是。”

-

回到办公区域的钟磬遇到了刚从茶水间里出来的刑远。

他看到钟磬后叫住了她，道：“那对夫妇你还有什么要审的吗？之后他们俩得移交监察处了。”

“嗯？”

“顺藤摸瓜查出来康业他这些年凭借自己是核考大厅智能系统检修员的身份，帮不少人掉换过成绩来谋取暴利。”

钟磬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男人懦弱的样子，不禁问：“他？敢做这种交易？”

“他老婆见自己儿子成功了，所以动起了歪脑筋呗。谁会不想赚钱呢？”刑远笑了下，“也不知道这次得有多少人倒霉了。”

“上面会怎么处理那些人？”

“什么身份拥有什么资源，纠正回来就好了。”

钟磬皱眉：“就这样？”

“不然呢？”

钟磬看刑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被康承杰他们家掉包成绩的那个人可是在下城区过了十几年。”

“这是特例，而且这是维特尼的行政区该去想的补偿方案，不是我们刑侦处。”

“……”

后边忽然传来了零碎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有些僵持的氛围：“钟队，F5966在旷工前几天的确有去过消杀屏障外围！”

那人报告完，看见刑远也在，连忙喊了声“刑队”。

只是这已经晚了。

刑远嘴角弯起，调侃地问钟磬：“我的人用得还挺趁手？看看，眼里只有你了。”

“刑队，我没——”

“那只能说明你的存在感没我强而已，不必气馁。”

钟磬甩下嘴角已然僵硬的刑远，带着一步三回头的一组队员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具体是什么情况？”

“看监控记录的画面，他那天应该只是路过了消杀屏障周围的区域。”

“有异常吗？”

“有。那天他折返的时候，右手好像受了伤，表情很痛苦的样子。”一组队员将监控画面放出来，“然后我们在比较靠近消杀屏障区域的点位发现了这个画面。”

一片浓浓的夜色下，远处有一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沉默地就好像是一尊雕像。

消杀屏障的电流一层又一层地自下而上，汇集到顶端，告诫着周围的人不要轻易接近。

钟磬看见那人在原地站立了许久以后，忽然抬起了手，慢慢地伸向了眼前能将一个成年人全身都电得焦黑的屏障。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直到确定那个人的手真的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穿过了消杀屏障，她才记得去呼吸和眨眼。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的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

可她从没听说过有人研发出了可以对抗屏障电流的材质，这个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在想，F5966是不是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所以尝试去触碰了屏障。”一组队员道，“我刚刚回去审讯室查看了F5966，他的手上的确缠着绷带，但我问他是因为什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