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尔自从回到家以后就一直紧闭着窗帘，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盯着动也不动的窗帘看了十几分钟，梁辉的通讯总算是回了过来。

钟磬偏过身子接听，问：“怎么样？”

“真的是乔西小姐！”

钟磬瞬间松了口气。

“好，你现在就带她回来，下城区的事情暂时不用查了。”钟磬顿了下，说：“我会联系医院里一位叫杨祁的医生，你把乔西送到以后，让他接手。”

“好的，队长。”

钟磬挂断了通讯，心里这下总算是踏实了点。

只要那位叫乔西的检修员可以醒过来，偷渡者的身份就会全部明朗，包括那个一直藏在暗地里的A级。

至于道尔……

钟磬一点也不期待能从她嘴里再套出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贝芙·道尔不可能冒着恋人被伤害的危险和刑侦处的人合作。

钟磬现在只期待，道尔别做出什么傻事就好。

毕竟刑侦处的布控只能防住别有用心的人接近贝芙·道尔，却不能阻止她心甘情愿地掉进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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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答应了那位方先生今天晚上会回去把事情跟他说清楚，钟磬临近傍晚的时候不得不再次拜托刑远暂时把控全局。

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刑远满脸自豪地对她说：“果然我才是刑侦处的老大，你忙不过来还不是得靠我？”

他这就是在报复钟磬之前当着他队员的面说她的存在感比他强。

钟磬对此的回应是——没有回应。

她转头就离开了刑侦处。

“啧，什么态度？”

陈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都是老大了，就别计较了。”

……

钟磬也是实在没心思去搭理刑远。

她一想到方虞的事情脑子就头疼，而且现在已经不只是头疼了，自打看了她亲妹妹手上的稿子以后，她甚至还觉得很变扭。

“钟小姐，您回来了？”

刚进门，男人干净温和的声音就传进了钟磬的耳朵里。

这回他没有在看电视，而是让布雷给他找了本电子书看。

他修长的手指还停留在空中，看起来是正要翻看后边的内容。

钟磬点了点头，换好鞋也来到了客厅里。

她落坐在单人沙发上，见方虞已经撤了光屏，一副你说什么我都认真听的模样，于是神色不太自在地抬手蹭了下鼻尖。

随后她又吸了下鼻子，咳嗽了一声，说：“关于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方虞愣了下，随即嘴角弯起清浅的弧度。

“您不用觉得抱歉的，这也不是您或者您妹妹的错。”方虞顿了下，“事实上，那个‘它’应该也是被人控制，所以我想……我们都只是被牵扯了进来而已。”

“……”钟磬嘴巴微微张开，一时不知回复什么。

不得不说，方虞的性格过于宽和了。

在维特尼善解人意的人并不算多，几乎所有人都是更注重自己的利益，更遑论这个人在经历了那么多以后，性格还能够如此温和。

不过在她妹妹写的那本小说里，男主角的人物设定的确就是这样的。

所以方虞现在的所有表现，应该还是受到了人设的限制。

她果然还是不习惯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钟磬微叹了口气，问：“你现在对那个‘它’，有什么想法吗？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吗？”

“我想，它或许是一个被编写出来的系统程序，而我们都是它的实验体。”

方虞现在说起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了。

在钟磬看来，他就好像是已经完全接受了现状。

“至于为什么我会来到你们的世界，并且实体化了……我也无法对此进行解释，可能是那个系统出现了什么意外，又或者——”

钟磬听他忽然停了下来，习惯了在刑侦处和大家头脑风暴的她下意识接了下去：“又或者这就是系统创造者本来的目的？”

“我想是的。”

“今天你也听到了‘它’的声音吗？”

“嗯，还有二十三天。”

“……”钟磬神色一僵，“我不是要问你这个。”

“那您——”

钟磬做了个停的手势，满脸变扭：“能不能别您您您的？听着很奇怪。”

“好的，钟小姐。”

钟磬：“……”

方教授就非得这么礼貌是吧？

钟磬将放在中转站的文稿提取出来，生成全息页面递给了方虞：“你今天去8区，是因为这个关于你的文稿吧？”

方虞的手本来已经伸了出来，听到钟磬这句话，指尖微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