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钟离在与林月签订契约后就发现，林月对于提瓦特大陆没有归属感。

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她不愿结交他人，与仙人人类及魔神都保持着一定距离。

有段时间她基本上没有和外界交际，直到钟离因为有事去找她。由此他也发现，林月的人性因为长久与外界封闭而变得有些淡薄。而与之相对的，她身上的力量，又多出来几分。

“她是在用人性无意识地压制着力量，也压制着力量本身带来的神性。一旦意识崩坏，人性不存，封存与她体内的的力量，就会爆发出来。”钟离再次叹了口气，“若只是龙王的力量，尚且可以抵抗，但不知是否是因为灵魂来自世界之外的缘故，她的力量里，混杂着足以污染提瓦特大陆的物质。”

“当然，林月自己无法有意识地释放污染，因为她的灵魂在无意识地滤过杂质，只放出纯净的元素力。但她现在的锚点，作为人性支撑的锚点，越来越少了。”

一口气讲完始末，钟离端起茶杯饮茶，留待温迪慢慢思考消化。

……

另一边，林月匆匆赶到采樵谷，在已经大有变动的地貌中勉强分辨出了洞府入口。但不知里面封印情况，林月也不敢贸然进入，而用来探路的机械人偶，又遗落在洞府中。

“怎么办呢……”林月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要有人陪自己一同进入。

既然里面是位夜叉，那就拜托降魔大圣好了。正好前些天刚见过面，林月记录了他的气息，去了道符箓邀他一同前往启封。

而魈也如约前来，像一阵风一般落在她身前：“什么事？”

“五百年前的兽潮里，我在层岩巨渊这边救下了一批千岩军，其中有位夜叉因伤势过重被我封印在此。”林月向他解释道：“战事吃紧，我当初封印完后已无余力，未来得及辨认样貌，而在洞府沉睡至今，前不久刚刚苏醒，便想来看看这位夜叉情况如何。”

“夜叉……五百年前……”会是他吗……

魈不敢抱有太大的期待，但总却也忍不住想，如果是那人……

“所以，还要拜托降魔大圣陪我走这一趟了。”

魈被拉回了思绪，摇摇头道：“无妨。”若真是故人，自己反而还要感谢她。

“那我们就准备出发吧。”林月先整理了一下自己带的东西，又问魈：“你什么也不带吗？”

“要带什么？”魈疑惑道：“不是清完魔物解开封印就好了吗？”

“不是的。”林月给他解释道：“当初我将他封印时，兽潮虽已退去大半，尚还有余波，为了防止被波及，我在其中添加了诸多机关迷宫等。而且有些地方在水下，有些地方需要借助风场才能到达，更有些地方，只有我身上的小机关才能开启……”

“所以我们要准备好道具，通讯用的玉符，感应位置的符箓，干粮和风之翼……这个风之翼还挺方便的。”

为了能安全抵达最终点，林月拉着魈去准备需要的一系列东西。魈本来该有些急切，想要尽快确认自己的想法，但听着林月在耳边絮絮叨叨着需要的材料，反而慢慢平静下来了。

找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他也想以更好的面貌去见他。

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就算……他们不在自己身边。

……

另一边，温迪总算搞清其中的利害关系，扶额叹气：“哎呀呀，老爷子，你这次可真是给我丢了个大麻烦呢。”

钟离端着茶杯稳坐：“有什么麻烦能难得住提瓦特最棒的吟游诗人呢。”

“居然为了这件事这么恭维我吗？真是难得呢。”温迪取出木琴，轻拨琴弦：“那我就勉为其难，接下这个差事吧。”

“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要开始拨动他的琴弦了。”

毕竟，风向也是会发生转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