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天上(2月23号,周天)
外一个人。”
她打断我,“你吃过去的醋是吃不完的,咱们都二十多岁了,谁没遇见过几个人,没爱过几场啊。你敢回头看看自己十八岁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嘛,你也会觉得之前的小毛孩完全是另一个人。”
我嘴硬,“不是吃醋。”
她继续道,“这还不是吃醋,这是什么。士别三日,即刮目相看,何况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无完人,对过去捕风捉影,你会很累的,干嘛难为你自己。”
我给我们俩的茶杯里头添上茶水,“你说得对,我没想和过去这些事情较真,最主要的还是我害怕他其实没那么喜欢我。”
“你是喜欢加文的吧,”我点头,
“那加文也说了喜欢你吧,”我点头,
“那你究竟害怕什么呢,害怕他骗你吗,他用得着骗你嘛。前几天做项目的时候,我和加文聊了聊,他提到你们吵架了。
我当时开玩笑给加文说,‘你得主动点,等韩瑾来主动找你和好是不行的。’
他当时摇了摇头,说,‘我主动不了,因为我不是在等韩瑾来找我和好,我是在等韩瑾去和她自己和好。’
你听一听,你把加文都折磨成什么样了。等你和你自己和解。要我说,他真得没必要做到这一步。让他做到这一步的只有一个原因,”她和我的茶杯碰了碰,“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实心实意地喜欢。”
她摇摇头,“我一直当加文是个挺精明自我的人,没想到他是个纯情大男孩,真是要人命了。你对加文好点吧,他最近看上去消瘦得不成人样了。你不心疼,我心疼呢。”
又难过,又好笑,纯情大男孩吗,我心里荡过层层涟漪。
“喂,要我讲,不就是,加文就是在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人,奋不顾身为对方做了好多事,结果变得自己不像自己。我不知道那些事的细节,就从他上次说给前女友买冰激凌那件事来看,她前女友是个不容易伺候的主儿。加文当时说的是,细心挑选口味可以显现出来人情味,但从另一个角度想,肯定对方要求很多,他得小心翼翼地甚至如履薄冰地去哄对方开心呗。”
我接话道,“莱拉的想法确实很难琢磨。”
贺影摇了摇头,“你现在也在干一样的事呀。”她开始大口吃菜。
“什么意思?”
“加文的前女友因为个性挑剔苛责,对他要求特别多,他一直在讨好对方,你因为不自信,吊着他一样折磨他,他现在等你自洽的过程也是在讨好你啊。我好同情加文。他喜欢上的人怎么都这么对他。”
贺影说的半点没错,我默默念叨,“我确实需要先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好。”
“别会错意啊,你喜欢琢磨事情,研究透彻,可以。但这可不是你放弃他,或者欺负他的理由。问题是问题,你们是你们。”贺影边吃边说。
“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批评我,你倒底是和我亲还是和加文亲。”
“我向来都是帮理不帮亲。我给奥斯卡的建议,现在也给你,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感觉诚实一点。”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心里好像明亮了许多,跃跃欲动。
“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她做着口型,去,找,他。
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催着贺影赶紧吃饭回宿舍。
在等账单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来瑞典之后我没有添加很多当地的联系人,基本上都用通讯软件联系,这个奇怪的陌生来电不是好兆头。我皱皱眉头,贺影很好奇,“是谁啊?”
我耸耸肩,不准备接听。贺影撺掇我接电话,我心想,也没必要瞒着贺影,无奈地打开免提。
“你是韩瑾?”
我答应道,“我是韩瑾。”
“你真是个恶心吧啦的丑八怪。”啪得一声挂了电话。
贺影很吃惊地坐在我对面,“有病吧,这人神经吧。”我摇摇头,“我最近接到不少这样的电话,Telegram上也收到大量陌生号码的信息。”
“这不会是刚刚你说到的,前几天莱拉发布新歌之后粉丝在网暴你吧。”
我点点头,“过一阵避避风头就好了。”
我们两个赶紧收拾好东西出门坐公交,眼见一个衣着时尚的潮人从马路对面走到我们身边,哼着莱拉的那首《无人生还》,大声吼叫道,“为什么你不滚回你的国家,臭婊子。”他身上有烟草的臭味,门牙上镶着一颗黑色的钻。
贺影大声骂回去,“你为什么不滚回你的马桶里,狗屎。”他眼见着就要上手去推贺影,我抢他一步,“你碰她一下试试!”
他的一个伙伴从另一个地方冒出来,嘴里骂骂咧咧。我们俩个往后走,他们两个就往前跟,不依不饶。
“你们两个蛔虫在这丢什么人,现什么眼呢!”一个套着粉红色短裤,背着小皮包的非洲卷毛小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