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骐
色的绒毛耳套,卷起袖子,牢牢抓住一丛草叶,使劲把它拔起。
安德瑞丝瞪大了眼,她觉得曼德拉草根部的实际模样比课本上的插图难看多了。
从土中拔出的不是草根,而是一个非常难看的婴儿,叶子就生在它的头上。它的皮肤是浅绿色的,上面斑斑点点。小家伙显然在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突然,一个拉文克劳的金发男孩直直地倒在地上,把斯普劳特教授吓坏了。她连忙把曼德拉草娃娃塞进一只大花盆,用潮湿的深色堆肥把它埋住,最后只有丛生的叶子露在外面。
顾不得对他们发出指令,斯普劳特教授便匆匆摘掉了自己的耳套,挤到男孩旁。他们也跟着摘下了自己的耳套。
“只是吓晕了。”她舒了口气,吩咐两个拉文克劳把他抬去校医院,然后便继续上课。
“我们的曼德拉草还只是幼苗,听到它们的哭声不会致命。”她平静地说,好像她刚才只是给秋海棠浇了浇水那么平常,“但是,它们会使你昏迷几个小时,我想你们谁都不想错过开学的第一天,所以大家干活时一定要戴好耳套。等到该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会设法引起你们的注意的。”
“四个人一盆——这儿有很多花盆——堆肥在那边的袋子里——当心毒触手,它正长牙呢。”
她在一颗长着尖刺的深红色植物上猛拍了一下,使它缩回了悄悄伸向她肩头的触手。
安德瑞丝、西尔维娅、菲奥娜和海丝佳站在一个盘子旁。
“那个晕倒的男孩叫吉德罗·洛哈特,”她们开始往花盆里装火龙粪堆肥时,菲奥娜说,“拉文克劳有名的胆小鬼。”
海丝佳笑着补充道:“一年级的某天晚上,他被拦在公共休息室外(就像你们听说的那样,回答不出鹰环的问题便无法进入休息室)。好心的格雷女士在一旁提醒他答案,他却大喊一声:‘鬼啊!’然后便冲去了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
“这是最广为流传的版本...”此后就没有多少机会交谈了,她们重新戴上了耳套,集中精力对付曼德拉草。
刚才看斯普劳特教授做得特别轻松,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曼德拉草不愿意被人从土里拔出来,可是好像也不愿意回去。它们扭动着身体,两脚乱蹬,挥着尖尖的小拳头,咬牙切齿。
安德瑞丝花了整整十分钟才把一个特别胖的娃娃塞进盆里。
到下课时,每个人都满头大汗、腰酸背疼、身上沾满了泥土。她们疲惫地走回城堡冲了个澡,然后就赶去上变形课了。
今天她们被要求将一只甲虫变成纽扣。
麦格教授是位威严的好老师,即便是安德瑞丝,也不愿意随意地对待她的课堂。
因此直到大家都回到礼堂吃午饭时,她才又和雷古勒斯说上话。
“我在假期练习咒语时,不小心弄伤的。”雷古勒斯说。
“别说傻话。”她显然不信这个说法,毕竟谁会在自己身上实践咒语呢?
安德瑞丝倏然想起雷古勒斯曾在某封信中提到,他在研究如何发出多道切割咒的同时,控制它们的力度与方向。不久后,他便寄来了那只木雕的小鸟。
“是那枚木雕,对吗?”她问。
“一次失败的试验。”雷古勒斯点点头,风轻云淡地说,“伤口已经快好了。”
他不希望安德瑞丝感到压力,这样就违背了他送礼物的初衷。况且他也不完全是为了她才制作木雕——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的每一秒都是乏味的,时间仿佛在那儿腐朽、凝滞了。
最开始他只是单纯地在木头上实践各种咒语,来打发漫长的白日时光。
后来在一封信里,安德瑞丝毫不吝啬地赞美了一个叫米开朗基罗的麻瓜,并称他的雕塑作品是“梅林的奇迹”。他便也拿起木头,尝试给它塑形。
而当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雕刻中,那股躁动不安的情绪竟被平缓下来。
安德瑞丝握着他的手,说不出话来。她眨了眨眼,平复好自己难以言喻的心情:“吃饭吧。”
“下午没有课...”一会后她又说,“你愿意陪我去禁林放归皮克特吗?”一只护树罗锅从她的口袋里探出了头。
“当然。”他自是无不应承。
吃过午餐后,他们到庭院集合。雷蒙德、毕夏普和一个黄头发的瘦高个男巫已经在那儿等他们了。
“这是阿尔弗雷德,奥利凡德先生的孙子。”雷蒙德介绍道,“他学过许多辨别魔法树木的方法。”
“只是一点皮毛。”阿尔弗雷德假意摆摆手。
“雷古勒斯,”安德瑞丝引荐道,“想必你们都认识,我让他陪我来的。”
雷古勒斯没由来地感到紧张。
“是的。”雷蒙德审视般地看了他一眼。又是个不安好心的布莱克,他没好气地想,这个布莱克似乎还挺招妹妹喜欢。
“走吧,”毕夏普挤到安德瑞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