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男人的鬼话

弗兰斯走入大厅时，迎面便是结实的一拳，将他打得两眼昏黑，半晌后摸了摸鼻下，才嗅到温热的铁锈味儿。

他抬起头，凝视着面前高傲地抬着下颚的金发男子，“这就是贵国对待友邦的态度？”

男子揪住他的领巾，双目窜起幽蓝的火焰，“你是不是嫌三年前没被打够？”

弗兰斯扬起嘴角，笑眯眯地望着他。

“收起你这副恶心的笑容，弗兰斯·艾特森，你就靠着这个蛊惑她？”

弗兰斯仰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眸盈满笑意，“蛊惑？即便是蛊惑，结果也相当成功不是吗？”

“你以为你们接吻我会生气？”伊凡松开手，将他丢到地上，“你以为她吻你就是喜欢你？你不过是她用来激怒我的手段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过来？”弗兰斯咧着嘴，“半年之前，雅戈洛对威尔泰斯的示好毫无兴趣，但你今天匆忙赶来，还说自己是什么使臣，你当我真蠢吗？”

男人沉着脸色，踢了踢桌边的椅子，散漫地坐下，弗兰斯看向一旁的女仆:“拿瓶红爵酒。”

“你在意莫媞法，也害怕我，所以才会慌不择路地赶来，让我猜猜，你弄了几道魔法传送门，才能这么快赶到威尔泰斯？”

“说完了吗？”伊凡撑着侧颊，神情显得十分不耐，“酒什么时候上来？”

“你不会真的想商谈正事吧？”

弗兰斯用手巾擦拭着鼻子上的血迹，坐在了桌几的另一侧。

伊凡摆弄着领口处的银色项链，“威尔泰斯对雅戈洛来说当然是有价值的，不然我不会来此，听说王宫内近日一直有吸血鬼作乱？”

“怎么？”

弗兰斯眸光一闪，金发男子向右歪了歪头，“我可以帮你杀了那只吸血鬼。”

“这就不劳烦鼎鼎大名的拂晓骑士了。”弗兰斯笑了笑。

“这怎么能算是麻烦呢？我看那两个术士不就是你叫过来杀吸血鬼的吗？”他眉梢一挑，“我当然得参与。”

“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有，只要你把本打算给她的委托费转交给我就行。”

“你不缺钱。”弗兰斯皱起眉。

金发男子抚摸着桌几木头的纹理，“我是不缺钱，我只是想让她拿不到钱。”

弗兰斯唇角微微抽动，“这么针对她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没好处，可你必须答应。”

伊凡懒懒地抬起眸子，“如果威尔泰斯还想与朗登继续维持友邦关系的话，你明白的，这里是个富饶美丽的王国，而我想让这里变成朗登的行省之一，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你在威胁我？”

“不然呢？”伊凡眨了眨眼，“你听不出我的威胁之意吗？”

弗兰斯冷冷地笑着:“你的变化可真够大的，伊凡，谁能想到当初只知道跟在莫媞法身后的小哑巴，如今竟然可以轻描淡写地威胁威尔泰斯的王储？”

“其实我从来没变过。”男人转过头，风轻云淡地望着彩饰玻璃窗外摇晃的绿枝，“只是除了她，从没人愿意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

夜晚，莫媞法脑袋空空的，白天弗兰斯派的女仆玛丽送了可口的晚餐上来，柠檬煎鲑鱼、迷迭香烤鸡、奶香面包、一碟上好的青橄榄与一杯苹果汁。

苹果汁味道很好，很有在福纳镇喝的苹果汁的甜爽。

饭后甜点是一块蓝莓奶油蛋糕，她也差不多消灭干净了，瞧她吃完菜还用面包沾着汤汁，吃得盘子锃亮，玛丽都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好几天没吃饭了。

这也只是玛丽少见多怪，毕竟她伺候的人，和她伺候的人的客人基本都是贵族，哪里知道在永月大陆上的平民们，吃起东西来无不是贯彻光盘行动的？

毕竟还有不少人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她吃得很撑，小腹圆滚滚，小绿芽也吃饱喝足了，趴在她的肚皮上，呼噜呼噜地睡觉，她抚摸着绿龙淡金色的犄角，

“吱——”忽然她听到门口处传来一声尖锐的怪叫，听着或许是老鼠？又或许是她睡觉忘了把门关严实了？

莫媞法将小绿芽放在了被窝内，而后往门口走去，她没有提灯，只是借着窗外的月光与巡防的灯光避开沙发与椅凳，她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

她张了张嘴，“弗兰斯？”

可那人明显不是弗兰斯，他的面目僵硬得好似一幅雕刻在石头上的画，她猛地推开门，却发现那双紫罗兰眼眸立即消失不见了，只剩一片空无的黑暗。

难道是……那只吸血鬼？弗兰斯的弟弟恩利尔？

她深吸一口气，后背布满冷汗，她在干嘛，她竟然试图去迎击那只吸血鬼，她虽然有法杖，可对她来说，那就是个拄地的木棍。

她连忙将门关紧，然后来到床头，取出水晶球就要再次联